她支起了床尾的小桌,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打開之前那個沒有做完的網頁。這段愛情結束得過于倉促,她還是想給一個體面的結尾。縱使以後各奔東西了,回憶起來,總還是幸福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個人的号碼再沒有在手機裡響起。微信裡,一樣沒有消息,她點進他的朋友圈,空空如也。那個人就這麼離她的生活遠去了。但日子一樣要過。
這一周,杜雨晨沒有讓陸江再陪床,但他還是每天下班後會過來,待上一兩個小時。孫奇也來過2次。
轉眼又到了周六,今天醫生告訴她可以出院了,可以不用挂鹽水,後續隻需要口服用藥也行。不用再待在醫院裡,也不用再天天挂鹽水挂到水腫,杜雨晨直呼解放了。
為了慶祝杜雨晨出院,陸江和孫奇來接她,還特地準備了鮮花。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杜雨晨開心得像個孩子,忍不住張開雙臂,快樂地呼喊:“I am free.”
車平穩地行駛在城市的馬路上,沒有直接去杜雨晨說公寓,而是去了公寓附近的一家火鍋店。
杜雨晨住了一個星期的院,吃夠了病号飯,出院前就特别想吃火鍋。終于熬到了出院,便立刻來了她心心念念地火鍋店。
杜雨晨還在恢複期,不能吃太辛辣刺激的,3個人點了個鴛鴦鍋。
新鮮手切雪花牛肉在沸騰的湯水中瞬間卷縮,變換成煮熟的顔色,夾一筷子放進嘴裡,又嫩又Q彈,唇齒留香,“好吃,終于不是病号飯了,吃得我都瘦了。”杜雨晨又夾了一塊放進嘴裡,一臉滿足。
“你确實是瘦了,多吃一點。”這一個星期,杜雨瘦了8斤,原本就苗條的她,此刻卻是瘦得有些可憐了。陸江又給杜雨晨涮了幾筷子肉。
“最近謝謝你照顧我,可惜不能喝酒,不然需要幹杯的。”最後3個人都點了個橙汁碰杯
陸江端起酒杯,“祝賀雨晨身體康複,也希望我們黴運去除,幹杯!”
“幹杯!”
“幹杯!”
杜雨晨喝了一口,放下杯,“我今年确實是挺黴的,尤其跟水過不去,最近需要去廟裡拜拜。”
“你什麼時候去,我跟你一起,我也挺黴的。”陸江說。
“是啊,最近卻是運氣不好,得拜拜轉轉運。”孫奇也附和。
“你倆怎了,怎麼也運氣不佳了?”
“我是最近我們團隊在談的一個客戶談崩了,失掉了一個單,這個月白做了。陸江更慘,最近他的領導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天天跟吃了炮仗一樣,天天對他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還偏偏給他人一些又繁瑣又沒技術含量的活,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分泌失衡了。”孫奇又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肉,仿佛要化悲憤為食量。
“我還好,陸江還是在試用期,他那個上級老是在工作上作妖,我都怕過不了試用期。”畢竟公司的工作雖然辛苦,但畢竟互聯網大廠,收入還是很可觀的,對于他們這樣的年輕人,這是個寶貴的機會。
“這樣啊?”杜雨晨心裡卻有了個可怕的想法,隻是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那我們确實需要去拜拜。”
“别提了,最近還有那個房東也不知道抽什麼風,說另有他用,不租給我們了,急吼吼地要求我們搬家,真是沒信用。”
難怪最近陸江看起來有心事。
“那你們找到房子了嗎?最近住哪啊?”
“找着了,就是條件比原來差點,我們這兩天先住的賓館,行李也放在賓館,明天會搬過去。”
一頓火鍋,吃到後面,每個人都懷着心事,也就沒了滋味。
回到了住處,空蕩蕩的,她又要重新開始一個人生活。走進卧室,打開櫃子,她發現櫃子裡何彥華的衣服都不見了,應該是這幾天他會來過。把東西都搬走了,是真的要告别了。
心裡苦澀,但她也說不出一句挽回的話。倒是陸江的事,她不想因為她而受影響,想了想,還是咬咬牙發了短信:惹你生氣的是我,沒必要把陸江扯上,師兄弟一場,何必趕盡殺絕。
那邊沒有回應。
就這樣吧,她真的累了。
這次肺炎比較重,一部分還是因為2個月前溺水的事,肺受了損,沒有恢複好。身子好一點了,她嘗試着讓自己忙碌一點去忘卻不愉快的事。她不敢劇烈活動,就每天連一段時間瑜伽,練習吐納。其餘的時候,她繼續學習計算機技術,另外還買了兩本編織的書,偶爾看電影的時候,打上幾針毛線。
今天看電視的時候,她竟然在新聞中看到了何彥華的身影,西裝革履,身姿挺拔,少了幾分書生氣,一副商界精英的模樣。江山集團在船舶制造上有了技術突破,申請了兩項國家專利,新型捕魚船拟投入市場,何彥華面對着記者的提問開始介紹自家産品的特色,深入淺出、如數家珍。
杜雨晨又掏出手機在搜索網頁輸入了何彥華的名字。商業新聞版,江山集團拟任命何彥華出任集團副總裁,目前正在公示中。另外娛樂八卦版,竟然也有新聞,高學曆富少牽手豪門千金,據稱何彥華和九洲集團的千金柳微漪正在交往。
白月光終究還是成了飯粘子,他終于還是成了父母期待的那類人,而她終究成了過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