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湘怡幫她拉好窗簾,自己關門出去,開始在網上搜索菜譜,看看一會給她做點什麼,一邊留意的房間裡的動靜。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甯湘怡起身透過貓眼看到了何彥華的臉。她不為所動,假裝家裡沒人。
但屋外的人卻認定了裡面有人,頑固地按着門鈴。鈴聲一直響個不停,甯湘怡怕把杜雨晨吵醒,索性拔了電池。但這一舉動,反倒是證實了裡面有人。
“我知道裡面有人,快開門。”門鈴按不響了,外面的人轉為拍門。
甯湘怡怕他把杜雨晨吵醒,索性開了門。“你來做什麼?我跟你不熟吧,甯家跟何家也沒有什麼業務往來。你這樣的行為已經擾民了。”
“對不起,我是來找雨晨的,我知道她在你這裡。你讓我進去找她。”
“你找她給她打電話就行,來找我做什麼?”甯湘怡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擡手示意逐客。
“她不接我電話。甯湘怡,我知道她在你這裡,你讓我見見她,我有話要跟她說。”他無視她抵觸的眼神,擡腿就要往裡走。
“怎麼,憑着猜測就要擅闖民宅嗎?我說了這裡不歡迎你。”
“甯湘怡,你不要裝了,和雨晨關系最要好的就是你。如果她不在你這,失戀了,你早就着急了。我真的有事情要見她,希望你不要阻攔我,否則别怪我硬闖了。”
“怎麼,還想動手……”甯湘怡也毫不示弱,卷起袖子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你們不要吵了。”杜雨晨睡得淺,早就醒了,聽到外面的動靜,怕他們真的動手,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湘怡,我自己闖出來的禍,我自己收拾。你不用替我扛。”
甯湘怡讓開走進自己房間,把空間留給他們,“有情況你随時叫我。”随後關上了房門。
“進來吧,别在門口杵着了。”
何彥華跟着她進了房間,好些日子不見,上次在生日會上看到還是精神煥發、神采奕奕的,但現在的她面容蒼白、憔悴、眼底還有淡淡的淤青,來之前的一腔着急、憤怒也消散大半。他一把将她拉進懷裡,摩挲着她的發頂,“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懷孕了,你為什麼那麼殘忍?”
“所以,你知道我懷孕了,為了孩子的事找我?”她從他懷裡仰起臉,一臉受傷。“你原本打算怎麼做?之前你讓我等你,就是想讓我做你的情人,然後讓我生的孩子成為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成為你們豪門争權奪利的工具?”
“我沒有乖乖地做你的寵物,所以你生氣了,特地來這裡興師問罪?”
她平靜地說出這些話,兩行清淚落下,整個人似瓷器般易碎。何彥華卻是心痛得抱住她,“是我做得不好,是我不該跟你吵架,不該傷害你。我沒想着讓你做我的地下情人,我一直想光明正大地娶你。我讓你等我三年,隻是希望你給我成長的時間,讓我順利接掌公司,讓我有能力跟我父親和母親抗衡。跟柳微漪交往,是我媽的意思,她以自殺威脅我,我沒有辦法……”
杜雨晨感覺到自己的頸窩濕濕的,竟然是他哭了。
她抱住他,顫抖着問:“可是既然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想用孩子做籌碼,求一個轉機?還是隻是想我做一個生育工具,把孩子生下來,去母留子,然後給一筆分手費打發我?”
何彥華把她從懷裡拉出來,用手撫去她眼角的淚水,“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對我就那麼沒有信心?”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想,以前的我相信愛情,卻每一次都撞得頭破血流。一生一世一雙人,至死不渝的愛情不過是天真的幻想。我是天真,但不是蠢,在你們男人的心裡,事業怕是永遠比感情重要。”
何彥華聽了卻是一陣陣抽痛,原來她在這裡從來沒有獲得過安全感。
“現在我告訴你,孩子沒有了,你準備怎麼做?你還願意為了我再去與你的父母抗衡嗎?”
“你說什麼?”他的手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幾乎要把骨頭捏碎。“雨晨,這是假的,你在考驗我對不對?”
“不是考驗,這就是真的。既然你已經跟我分手了,為什麼我還要留下孩子?”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這是你的孩子,這也是我的孩子,你為什麼殘忍到連說都不願意跟我說一聲。我是孩子的父親,我至少享有知情權。為什麼你連說都不跟我說一聲,就做這樣的決定?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國家法律規定婦女享有生育自主權,在法律上,你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完全可以自己決定而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怎麼了,受傷了,計劃落空了?”杜雨晨一邊質問他,一邊觀察着他的表情。
“沒有任何關系?所以,你當我是什麼了。杜雨晨,你好狠心。”說着,他松開了她,猩紅的眼中似有什麼東西碎裂了開來,随後起身離開了。
客廳裡隻留下了杜雨晨一個人,她雙手捂住臉,低聲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