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何彥華睡得迷迷糊糊幾乎是本能地想要去抱杜雨晨，卻發現撲了個空。他揉揉眼，打開床頭燈，起身一看，身旁空空如也，杜雨晨不知道去了哪裡。

“雨晨，雨晨？”他驚慌地呼喊，立刻披上外衣出門去找，淩晨兩點，她能去哪裡。

推開門走到客廳，就看見杜雨晨坐在餐桌前，微黃的光從頭頂投下，孤零零的身影略顯單薄。聽到動靜，轉過身，眼睛濕漉漉的，一臉抱歉地模樣，像個小可憐，“我在呢。”

何彥華立刻跑上前，抱住她，拉開凳子在她身旁坐下，“怎麼起來了？吓死我了。”他看了看桌上，放着一碗豆腐羹和一碗瘦肉丸，都還是滿滿的，沒怎麼動。

杜雨晨不好意思地說：“我餓了。”她最近胃口不好，白天總是吃不多，晚上又會肚子餓。

何彥華伸手摸了摸，已經不是很熱了，“有點涼了，我給你熱一熱，你餓了可以給我說，我幫你買。”看着那外賣盒，他皺了皺眉頭。

“不用了，我再吃幾口就差不多了。你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杜雨晨拿過勺又吃了幾口。

“沒事，我陪着你。”上次在北京的時候，她半夜也沒有起來。“最近這幾天都是這樣嗎？”

“前陣子還好，這兩三天惡心感厲害起來了，總是反胃，吃得不多，又很容易餓。”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幹嘔，杜雨晨趕緊拿過紙巾捂住嘴，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

看着她難受的模樣，何彥華不知道能做什麼，輕輕撫摸她的背順氣，“要不要緊，需不需要上醫院。”

杜雨晨說不出話，隻是擺擺手。過了一會，緩過來了，才慢慢開口：“就是正常妊娠反應，來江城前，我剛去醫院檢查過，醫生說一切都挺好的，因為雙胎，妊娠反應會大一些，三個月過去就好了。”杜雨晨擦了擦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是不是很麻煩？我還是去睡次卧吧，一起睡你休息不好，你明天還要上班的。”

“傻瓜，我怎麼可能嫌你麻煩。”他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原本就是巴掌大的小臉看着更瘦了。“我是心疼你，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辛苦。早知道你會這麼難受，我甯願受苦的是我。”

“沒事，還有一個月就好了。我還行，湘怡說，還有些比我更嚴重的要住院輸液呢。我還好。”她故作輕松地笑笑。

“現在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去睡覺吧。”

第二天杜雨晨醒的時候，何彥華已經去上班了，在床頭櫃上留下了一張紙條，遒勁有力的字體寫着：廚房裡有煲好的皮蛋瘦肉粥，記得吃早餐，愛你。

杜雨晨收起紙條，嘴角微微揚起，這大概就是幸福，有人記挂着。

——

總裁辦公室，何彥華的辦公桌前又堆了不少文件，他逐份翻閱，分類放好，一會讓江南拿出去辦掉。他效率極高，很快，一疊文件就看完了，他撥通内線電話：“江南，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幾分鐘後，江南就屁颠屁颠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何總，你找我？”

“這幾份文件，我已經簽過字了，你拿去财務部。這幾個策劃案，我看過了，都有些問題，做做了些标記，你拿去給企劃部的林經理，叫他重新修改。還有去人力資源部找一下蔡主任，看看公司現在哪幾個崗位在招人，目前招聘進展怎麼樣。”

“好的，沒問題。不過何總，上周的董事會上，你不是剛提出要精簡一些部門人員嗎，現在人力那邊忙着做年終考核，看看需不需要裁人呢，估計不太會招人。而且現在公司秋招已經結束了，春招要年後才開始。”何彥華對他沒什麼架子，把他當自己人，所以他也敢不避諱地說這些。

“裁員隻是除掉那些蛀蟲而已，并不是說我們就不需要人才了，一些核心崗位還是需要找些有能力的。”他本來想過直接給杜雨晨安排個崗位在他身邊，但是上周才剛在董事會提出要優化人員結構，本身就準備處理一些光吃飯不幹事的關系戶。董事會的有些人正準備抓他把柄呢，這個時候他還是要象征性地走一下人事部門的流程。“就找我說的去做。”

江南拿起文件就離開了。

待他出門後，何彥華不由得拿出手機，不知道雨晨現在做什麼。他準備撥電話，又怕她在睡覺，最後還是發了微信：“醒了嗎？”

很快，那邊發來回信：“我已經醒了，吃過早餐了。”

“你怎麼不多睡一會？”

“已經睡很多了，我又不是小豬。”對方發過來一個傲嬌的表情。“你好好上班，賺錢養家，我一會出去逛街。”

“好，想去哪，讓老何送你去，刷我的卡，卡我放你錢包裡了，你知道密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