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彥華看着她紅紅的眼圈,立刻上前将她擁入懷中:“怎麼又哭了,委屈了是不是?怪我沒有保護好你。”他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曾經的年輕氣盛,故作清高,卻發現,原來一遇事自己的力量是那麼薄弱,單薄的羽翼無法為他的愛人撐起一片天。
杜雨晨沒有再談自己,她看着何彥華眼裡的血絲和下巴的胡渣,臉頰還有一點點淤青。“我沒事,你昨晚有沒有受傷?不要瞞我。”
“就是挨了兩拳,皮外傷,沒事。”以一敵三的混戰中,他雖然兇狠,也是挨了好兩棍,好在他當時有躲避抵擋,沒有直接遭受打擊,傷得不重。
杜雨晨不信,拉過他的手就挽起袖子要看他的手,果然小臂上有一道淤青。她滿眼心疼,淚水一下子又蓄滿眼眶。她不放心地拉起另一隻手,還好手臂上幹幹靜靜。“身上還有嗎?”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他眼底一陣心疼,“真沒有了,我沒事,你别擔心,我有分寸。”
“你下午真的是去公司嗎?還是有了老三的消息,要去追人?”杜雨晨不是傻子,雖然甯湘怡說是想她才來的,但她心裡明白肯定是何彥華把她叫來的。他骨子裡也是個驕傲的人,找甯湘怡求救,肯定也是眼前的事比較棘手。
“公司的事,這為了你翹班了,落下了不少活,留下的攤子總得去收拾。再說,有老婆和孩子,我怎麼會去冒險。”他拉過她細嫩的小手,在手背印下溫柔一吻。
他的話直擊她的心房,“是啊,你不能去冒險,要記得,我和孩子還要靠你呢。有些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為了你們,我會好好的,我會為你們遮風擋雨。”她坐在床沿上,他就在她的面前蹲下,将頭貼在她的小腹上,感受裡面生命的悸動。
——
一個背微駝的中年男子穿着黑色羽絨服以一種略顯怪異的步伐走在路上。他戴着灰色毛線帽和藍色口罩,露出的一雙三角眼滴溜溜地轉着,留意着周圍的人和環境,時不時還回頭看上一眼。
老大老二去交易拿錢卻沒有回來,他後面看到了新聞,他們坐的車撞上欄杆爆炸身亡。是殺人滅口,還是意外身亡,他心裡已經有了數。
好在還沒有人把他供出來,他的身份沒有曝光,至少沒有看到通緝令。但他也不敢大意,每天像過街老鼠一樣生活。他沒有錢,下半身還遭了重創,又不敢去大醫院,上次勉強開了些藥,隻能湊合吃,并沒有太大起色。
他步态略顯怪異的走在街上,偶爾引來别人怪異的目光。走着走着,路過一個路邊的車子,他假裝借後視鏡照鏡子,卻發現後面有一輛車在身後不遠處停下了。
他往前走,那車也緩緩起步。
他被人跟蹤了。
他稍稍加快了步伐,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車上也下來連個黑衣男人追進了巷子。
私下無人,下面的追捕者加快了步伐。老三也隻能強忍着疼痛狂奔起來。他剛從巷子的另一頭露頭,有一輛車已在路口等候,見他露頭,立馬加速,眼看就要撞上他,幸虧他機靈,及時躲進了側邊門的凹槽。那車撲了空,在前方空地掉頭,又要朝他而來。
那一刻,他心裡明白過來,這些人是要他的命。
他立刻朝另一個方向一路狂奔,這邊的路更寬,那車竟然也追了過來。眼看就要撞上他,卻不想前方竟然飛出個錘子,直接把那車的擋風玻璃砸了個稀碎,那車竟然停了下來。
他氣喘籲籲地跑到路口,卻隻見一輛面包車停在路口,眼看着就要被圍死。隻見那車門打開,下來兩個男人将他架上了車。
“救他。”
面包車疾馳而去。
破舊的倉庫裡,一片被煙熏黑的模樣。
老三被綁在椅子上,驚恐地看着周圍的切。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人戴着面罩,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衣服下肌肉紋理隐約可見,這兩個都是練家子。
“怎麼樣,熟悉吧?有些事想起來沒有,需不需要幫助你回想一下。”黑色陰影中,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像一把鋒利的刀默默舔食着他的皮膚。
這裡正是那間被燒毀的倉庫,警方已經取證完畢,解了封,目前繼續廢棄着。
老三的額頭留下豆大的汗珠,肌肉忍不住的戰栗,聲音都是顫抖的:“你是誰,抓我來做什麼?”
“抓你來做什麼?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說該做什麼?”那冰冷的聲音帶着威脅。
“你的兩個好兄弟已經被幕後的人殺人滅口了,今天對方在追殺你。如果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或許我能保你一命。如果你不想說,我看你兄弟已經壞了,不如我幫你一把,徹底解決了他。”
說着站在一旁的一個黑衣人已經拿着刀上前劃破了他的褲子,很快就被脫了個精光。那黑衣人帶着手套,有些嫌棄地拎起他的兄弟,“你說,從哪裡下手比較好。”
“别,别,我說我都說,求求你,放了我。”他崩潰痛哭,把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