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繁華的大昭,在暗處卻有着諸多窮苦的百姓,他們連簡單的溫飽都難以滿足。
“他有那般的本事,卻不為金銀隻為書。太子,你覺得他會是什麼罪不可赦的人嗎?”趙嘉月笑着看向梁恒,“他肯定是很喜歡那些書,所以才動了撕書的心思。不過霍伯伯興許是哭紅了眼睛吧,他也好愛書的。”
小時候前往翰林院,霍伯伯總是拉着她去書房,看着那一摞摞堆起的書籍,霍伯伯的眼裡有着無盡的自豪。
“白日裡我受過那老婦人的恩惠,我不僅借了她的手紙,還吃了她一塊餅,眼下都還沒有給錢。”
趙嘉月的眼睛彎成月牙狀,笑得像是糖糕般清甜,又裝出一副窘迫的模樣,委屈道:“你說這可怎好?”
梁恒明白趙嘉月顯然是在開口為人求情。
“那你說怎麼辦?”
看着梁恒也跟着笑了起來,趙嘉月知道梁恒已經領會到她的意思,很快她又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态度,“等他牢獄刑滿後,将他送去翰林院替霍伯伯編書可好?是他做的錯事,總得他來還……聽聞那編書的活很累的。”
梁恒站在面前沒有回應,趙嘉月明白這瞎話确實有些勉強了,在若有所思後她又平靜的道:“那就罰他在京城裡打更吧!”
前些日子她有見到京兆府又在張羅着招打更人的事,這夜裡的活累,年初到現在已經換了十八個打更的。
“這确實是一個好主意。”
梁恒點了點頭,“就照你說的辦。”
趙嘉月滿意的笑了笑,“我就說太子并非那種不近人情的人。”
“可他們都說你……”
外頭都說趙嘉月心思惡毒,從小就是“混不吝”,這些話趙嘉月顯然也是有所耳聞,看着趙嘉月沒心沒肺的在幫那些将她視作禍害的人。
梁恒有些好奇:就一點都不在意?
“說說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趙嘉月淺淺一笑,“生了一張嘴,總是要讓他們說話的。而且一天要說那麼多話,要是還容不得他們在暗裡說些瞎話,也忒過分了!畢竟他們也沒有到我面前來說。”
“也是,不知曉他們在外頭又是如何編排我的。”
梁恒自嘲的笑了笑。
“他們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
趙嘉月朝着梁恒露出溫暖的笑容,試圖讓梁恒想開,外頭興許是有一時不明真相的流言。
可是沒有人會對溫飽以外的閑事整日在提,他們過幾日就會淡忘。
梁恒:“你待誰都很善良。”
趙嘉月搖了搖頭:“不,很少人。”
梁恒期待的看向趙嘉月,“這裡頭會有我嗎?”
趙嘉月點了點頭,“當然會。”
[警報拉響,距離扛屍任務還有兩個時辰。]
趙嘉月的腦袋瓜猛然間被拍了一下,忽而從一旁的石凳上站起身,朝着梁恒很顯匆忙的道:“時辰不早了,我先行回房了。”
梁恒一臉茫然的看向趙嘉月,神色有些愣怔:這也太突然了?
那句“當然會”,到底是因為他是太子,他們是同拴在一條船上的幕僚,還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他為何要問她呢?
眼下又要睡不着了。
梁恒的目光注視着趙嘉月離開,見趙嘉月匆忙逃走的模樣,他的嘴角忍不住生出笑意,沒想到趙嘉月倏然間一個掉頭又朝着他跑來。
那張帶着便宜笑容的臉瞬間變得清冷,他看着趙嘉月小步至他身前,他沉着嗓子淡定的道:“怎麼了?”
趙嘉月擡眸看向梁恒,“方才那老婦人提到外頭傳你要殺了那偷書賊,說的好真。你說……将那消息放出去的幕後之人,會不會在今夜有所行動?”
她折返回來是為了說這事?
梁恒低頭笑了笑,真是忍不住在内心狂喜。
趙嘉月擡眸看了一眼梁恒,沒好氣的道:“雖然我的想法有點荒唐,但是這真有可能發生,你不準這般不尊重人,還是早些做準備為好。”
梁恒強行控住自己的竊喜,臉色艱難的換出平日裡那副端正的嚴肅,“放心,有阿冒在府衙裡盯着。”
“那我更不放心了!梁恒,你今夜自己可要盯牢了。”趙嘉月眼裡的着急,顯然是在告訴梁恒:這不僅是他的事,更是關乎她能不能坐穩太子妃。
她并非隻為了他而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