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員外站在棺材鋪門口,吓得渾身一顫:這東西可不興随便買,他眼下還用不到呢?
他正好有事路過婆娑弄,見到屋裡的老闆換了人,而那身形與“小師傅”相仿便停下了腳步,這般一喊,沒想到回過頭的人,當真是他的相識。
“不,應該是叫太子妃才對。”
樓員外朝着趙嘉月畢恭畢敬的作揖,趙嘉月趕忙阻止了他的動作,生怕他将自己的身份捅出去:“噓!可别往外說。”
出來幹棺材生意有損太子的體面。
“那是自然的,今日又是在幫太子辦案嗎?”樓員外是京城的百事通,對瓜圈的那些事情早就有所知曉,他機靈的看向趙嘉月,“太子妃可以同草民說說……興許草民能幫得上忙。”
趙嘉月搖了搖頭,長長籲出一口氣,“我與太子不和,你應是知道的,眼下他将我的掌家權奪了,我沒有銀兩消遣,隻能用嫁妝找些小本買賣做。”
樓員外:“竟到了如此地步?”
這絕不可能吧!
趙嘉月見他不信自己,擡手擦了擦眼角并無的淚水,“怎麼不可能,太子從不滿意我,又怎會對我好?你瞧我這棺材鋪都開起來了,能是假的嗎?”
樓員外:“可是太子妃還有鎮國公府。”
在太子府吃不起飯,她回娘家不就得了,趙嘉月不至于過得如此窮酸。
趙嘉月低着頭暗暗翻了一個白眼,但是朝着樓員外時又一臉沮喪,“這不是怕丢人嗎?而且我爹要是知曉我在太子府過得如此可憐,他不得說我無能,罵太子忘恩,他要是和太子掐起架來,朝中豈不是要大亂……”
樓員外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想到這幾日靠着趙嘉月的指點,他在京中的酒樓已經有了起色,而且趙嘉月還是他銀号裡的大戶。
樓員外客套的打官腔:“若是太子妃以後有用得上草民的地方,您随時開口,草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太子妃。”
趙嘉月瞥了一眼鋪中标價最貴的那副棺材,眼眸黑溜一轉,拉着樓員外上前,“來都來了,買口棺材再走呗!”
樓員外滿臉呈現抗拒,急忙揮手道:“我的父母均已亡故,眼下屬實是用不到。”
“今日開張,我給你打八折。”
趙嘉月拍着胸脯朝着樓員外擔保,“本店的棺材用的都是上好的木頭,還可以私人訂制。我聽聞樓員外甚是喜歡黃花梨……我過幾日有一口棺材從襄城運來,樓員外到時候可以來店中瞧瞧,我保證你會喜歡的。”
“這……”
樓員外面露難色,可是他剛剛說過要幫趙嘉月,眼下隻能滿口應下:“那過幾日等那黃花梨到了,我再來。”
趙嘉月見樓員外想走,擡手就拽住了對方的胳膊,“棺材棺材,升官發财……這多好的寓意,咱們都是生意人,這家中定要有座像樣的棺材鎮宅,這般才能保我們客似雲來、财源滾滾。”
沒有等樓員外開口,趙嘉月果斷從一旁的櫃台上拿出貨單交至對方的手上,“先交個定金吧!到時候等東西到了,我親自将東西送至貴府。眼下我們鋪子還推出了買一送十的新店活動,殡葬一條龍服務全包的……”
[你在瞎說什麼?新店剛剛開張,這黃花梨的棺材,都不知道去哪裡尋呢?還買一送十?]
趙嘉月可真敢胡說。
系統聽得瞠目結舌,到時候看趙嘉月怎麼圓?
趙嘉月暗暗翻了個白眼:先收錢,這貨到時候再給他後找呗!反正進了她囊袋裡的錢,是不會出去了。
自從拴上了系統,趙嘉月每日都會做奇怪的夢,學了不少現代的詞彙。
比如她剛剛賣棺材的方式是叫“預售”,等市場上有一定的客戶反響後,她再去找加工廠批量生産。
這能保證她并不虧本。
反正樓員外身強體壯,定然不會馬上死,這“預售款”總會在他用到前做出來的。
趙嘉月目光灼灼的盯着樓員外,生怕對方付款猶豫,她又一臉笑意的恭維着:“您是京城裡最有财面的人,府裡一定是要放副好棺材,這般才能彰顯出您的身份。”
樓員外總覺得這誇得不是很順耳,但又品不出哪裡不對?話到嘴邊依舊沒有好意思捅破,畢竟面前的人可是太子妃。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太子府眼下放的是哪款棺材?”
趙嘉月随意掃了一眼店鋪,指着最中央的那副棺材,“我給太子準備的是這副楠木做的,你看看這雕花多精緻,這木頭多結實……這是本店的主推款,不少人進店就問要買太子同款。”
[胡說,你明明是第一天開店。]
系統很是佩服趙嘉月:真的幹一行、像一行。
幸好隻是職業體驗。
要是讓趙嘉月在棺材鋪一直幹下去,興許她真有那種将死的說成活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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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
京兆府裡,梁恒坐在屋中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阿冒從屋外步進來時,趕忙端過來姜茶,“這幾日應是忙壞了吧!我看主子從早上起臉色就不對。”
“也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說我……”梁恒能感覺到那人說的不是一般的兇,而且是整個上午都沒有停過的那種。
有人從屋外跑進來,拿着一張宣傳單,闆着臉開口:“主子,有人借你的名聲賣棺材,要不要我出去将那棺材鋪端了。”
阿冒滿臉好奇的上前,拿過宣傳單時,“噗嗤”一聲沒有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寫的還蠻好的。”
[新店開張,買一送十。給你終身最滿意的服務保障,讓你身旁的他死後睡得肯定點、消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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