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去将太子妃喊回來。”馬夫覺察到梁恒的周圍散發一股森寒的冷氣,男人的臉色很黑。
不過很能理解。
哪個男人容得下自家的娘子同一個外男這般的親近?
坐在地上的柳無名徐徐睜開眼,目光裡的溫柔依舊是潋滟,他頭脹得發疼,不過臉上的傷倒是不明顯。
他向來明白自己是以色侍人,剛剛被打的時候,他一直将臉埋在胳膊裡,眼下就嘴角有點擦傷。
一雙眼睛楚楚動人的很,他清朗的聲音響起,“我也不知道是誰?”
剛剛從昭陽殿裡出來,路過後院時,他被人用麻袋套住了腦袋,眼前一黑,很快便遭到了毒打。
這群人下手很重,一拳一拳的就是沖着毀掉他的這張臉。
“明日公主府,怕是去不成了。”
柳無名搖頭間失笑,“那要賠不少的銀子,而且得罪了長公主,聽說後果很嚴重。”
他在京城裡演出,一直收費很高昂,如果無故缺席,向來都是照着規矩賠付三倍銀子。
趙嘉月态度認真的看了一眼柳無名的臉龐,“無礙的!我看你也就是唇角有點擦傷,我給你化個咬唇妝。”
說着話,趙嘉月從懷中掏出了美妝工具,擡手便替柳無名上着唇色,“你别動,我很快就好了。”
“這名字……”
柳無名信得過趙嘉月的手藝,不過聽到這般利落的名,很難忍住不笑。
見他淺淺一笑,趙嘉月握筆的動作定住了,恍然間她有一種領會到“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畫面。
柳無名男生女相,實在是絕了!
與梁恒的好看,有着不同的風味。
“也有,就叫皎月梨花妝吧!”趙嘉月拿着筆在柳無名的臉上繼續塗抹,并在他的眉心點了梨花狀的花钿,“這款妝容比較看重卧蠶和唇部的搭配。”
柳無名與趙嘉月相識兩年,很能适應趙嘉月偶爾的一些奇怪用詞,他點了點頭,“這名字怎麼想的這般快?”
“不瞞你說,我已經想了好幾日了。”趙嘉月知曉給柳無名設計的妝容,都會很快的爆紅京城。
那麼也自然得有着配得上的高雅名字,于是她翻了好多書想出這個名字。
正當趙嘉月沾沾自喜着,此時柳無名的神色莫名變得嚴肅,朝着面前走近的男人,一臉恭敬道:“太子殿下。”
梁恒一身清冷的氣質,在夜色裡更加明顯,趙嘉月趕忙收回摸在柳無名臉上的手,并與他拉開距離,面色淡淡的道:“柳先生,你回去自己琢磨吧!”
此時一輛馬車疾馳而過。
“趙——”
有男人的聲音響起,不過很快湮沒在沉浸的夜色裡,化作委屈的嗚咽。
“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趙嘉月一臉茫然的看向面前的兩人,“方才好像有人喊我? ”
柳無名搖了搖頭,此時見梁恒的臉色有着劍拔弩張的冷沉,他趕忙懂事的點頭,“我會回去好好研究的。”
“坐我的馬車回攬月閣吧!”
梁恒主動開口,雖然有點在意趙嘉月沒有對柳無名保持應有的分寸,但是放在言語上的體面他得有。
趙嘉月站在梁恒的身後,意識到剛剛婦德有虧,佯裝出很守婦道的模樣,“馬車裡窄,三人坐不下吧!”
“剛剛出了這等事,還是有人陪同着為好,柳先生聲名在外,京城裡有不少人暗中觊觎他。”
梁恒溫潤的口吻,讓趙嘉月眼前一亮,剛剛看他臉色陰沉,還以為他在生氣,看來是她小人之心了。
果然夫妻還是不在意的好。
隻要表面上的過得去,偶爾玩的花一點也沒事,不至于為他惱火長結節。
柳無名看着小兩口的暗波湧動,低着腦袋不敢吭聲,雖然句句都在問他意見,可總覺得裡頭有着敵意。
一路送至攬月閣,看着柳無名窈窕的身段消失在院子裡,梁恒方将目光落向趙嘉月,“你與柳先生很熟?”
“這——”
“沒有的事啊!”
“我平日裡不去攬月閣的。”
趙嘉月搖晃着腦袋,“我與柳先生隻是點頭之交罷了!何來相熟?”
“可是你剛剛摸他的臉,不像是初次。”梁恒朝着趙嘉月上前一步,眼神壓下時,裡頭滿是暗湧,“當真?”
前幾日她還要帶着了樓員外去喝花酒,這女人嘴裡沒有幾句真話。
·
柳無名出現在公主府展現琴技後,帶紅了“皎月梨花妝”。
京城裡有不少的貴女慕名前來攬月閣裡,想找柳無名讨教妝容。
柳無名借着這樁名義,修書送到了太子府,盼着趙嘉月能出門想個對策,興許能開一番新的營生。
當然他更想知曉那夜過後,趙嘉月與梁恒有無生了嫌隙,總歸是自己給她招惹了麻煩,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看着信上的請求,趙嘉月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端方的梁恒,見他面色還好,她小聲試探道:“今日我能出門嗎?”
“去哪裡?”
梁恒眸色淡淡,沒有将目光落向趙嘉月,隻是順手将桌上的一盤芙蓉糕推到趙嘉月的面前,“這幾日我看你甜食吃的比較多,那個叫奶茶的東西糖分比較高……你還是要少食。”
趙嘉月乖巧的點了點頭,找了一個理由再次征詢梁恒的意見,“姑母要去護國寺祈福,你覺得我能去嗎?”
“我不同意,你會不去嗎?”
“畢竟是姑母提的,我不好拒絕,若是你不願意,我再同她說一聲。”
這意思顯然是要去。
趙嘉月腆着笑臉看向梁恒。
梁恒沒有說話,他正在看卷宗,雖然昭帝有意讓他留在府裡,可是京兆府的人依舊每日給他送卷宗。
“陛下可有說你何時能複工?”
梁恒每日像個監視器,讓趙嘉月做什麼事都不自在,要不是前些日子的打工積分富裕,眼下她怕是又要被克死。
看着每日在降低的生命值,趙嘉月有點着急,她需要靠打工繼續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