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飲溪氣得轉身走了。
聞人初三個字被她寫進心底的黑名單。
不甘心,她不甘心!
鹿飲溪停下腳步,幹脆選在隔壁的一間,見門上空白一片,便将自己的影鑒塞入門洞裡。
影鑒裡自己的影像被放大,印在門上,正對着自己微笑。
她将影鑒取出收好,下樓去找關月月。哼!早晚有一天,她要想辦法把那間學舍搶回來!
誰料,卻碰到金無介也在關月月房中,兩人似乎因為什麼事正争執不下。
鹿飲溪猶豫一瞬,沒有進去,在外面走廊等候。
誰知,兩人争吵的聲音竟越來越大,房内傳來關月月的又急又怒的聲音:“我不要你的錢!”
随後是金無介有些無奈的聲音:“月月!你不要任性!在靈台宮裡沒有錢你怎麼生活!”
鹿飲溪不想偷聽他們的對話,便又朝走廊往裡走了幾步,直到走至盡頭的角落裡,再也聽不到二人的争執聲,才停下腳步。
她爬伏在走廊一旁的欄杆上,朝樓下眺望。
是啊,在靈台宮裡沒有錢,要怎麼生活?
她也沒有錢,她得想辦法先賺到一筆錢。
不管是做一些奇巧的小玩意兒賣給世家公子小姐們,還是去幫長老們打打雜,做些零工,她都要試一試。
身後猛然吱呀一聲響動,鹿飲溪下意識回頭,竟又撞見那個叫她意想不到的人:聞人初。
少年還是隻穿着銀色羽衣,腳上随意地穿着一雙鞋,那鞋似乎是他之前的長靴改制的,被剪得亂七八糟,瞧着十分怪異。
鹿飲溪微微一怔,沒想到,聞人初竟會在這裡,他什麼時候下了樓?他不是非要住三層嗎?
聞人初懶懶瞧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帶着淡淡嘲諷。
鹿飲溪不知為何,一股羞恥之意蔓延心頭,臉上微微發熱。
方才她剛對聞人初許諾,絕不靠近他一步。
這才過去多久,她就又與他迎面撞上。
瞧上去,倒像她真的在偷偷跟蹤、故意糾纏、刻意昭顯她的存在感一般。
不過轉念一想,聞人初出爾反爾戲弄她,她發的誓也就不作數,因此理直氣壯地瞪了聞人初一眼。
“你可别反悔!”聞人傑急促的聲音從房内傳來,沖散了兩人之間那股叫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氣氛,“說好了,三樓那間歸我!這間歸你!”
不過片刻,就見聞人傑興高采烈地沖出來,他瞧見鹿飲溪,有些驚訝,卻也根本顧不上她,就又興沖沖朝樓上而去。
“你!你把那間學舍換給了聞人傑?”鹿飲溪吃驚地瞪着聞人初,心内的惱意止不住地往上攀升,她還以為他有多鐘愛那間房!她還以為,他是因為仰慕赫連天,才非要與她争!
可一轉眼,他就毫不珍惜地将那間學舍丢給了别人!
聞人初哂笑道:“我的房間,我愛給誰,便給誰。”
“再說了,聞人傑可不是别人,他是我親弟弟。而你,鹿飲溪,你又算是我什麼人呢?”
鹿飲溪瞪着他,可自己又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又氣又惱。隻見聞人初側開身子,将房門的縫隙推開得更寬敞些,笑着道:“你堵在這兒不走,是想留下來陪我麼?諾,請進~”
說着,他擡手做出一個翩翩公子的請姿。
鹿飲溪才不要進他的房間!她氣鼓鼓地轉身走了。
身後,傳來聞人初愉悅的低笑聲。
鹿飲溪頓時更氣了。
“鹿鹿!”關月月出來喊她。
鹿飲溪深吸一口氣,平複被聞人初攪亂的心緒,走到關月月身邊道:“金公子走了?”
關月月臉上還殘留着紅,有些羞惱,“都給他說了不許到我學舍來!他偏不聽!傳出去,不知道又會被别人編成什麼。”
鹿飲溪心中的不快散去,憋住笑,“金公子明明是來幫你,你卻對他發火,我都替他委屈呢!”
關月月想要争辯,卻又作罷,發出一聲歎息,有些沮喪道:“他幫我的已經夠多了。他是金家的公子,将來不知道會娶哪家的小姐,何必叫未來的金夫人誤會呢!”
“罷了,不提他。等到了晚上,咱們去枯魚肆買東西去!”
關月月挽上鹿飲溪,将她拉入自己房間,那股子興奮與激動又回來了,“枯魚肆可是一個好地方!風水寶地!”
“月月,我……我身上沒錢……”鹿飲溪歉意道,“不如我先想法子去賺點錢,再跟你去。”
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隻有那些散落的鳳凰珠,和碎掉的女王珠。她當然不可能去賣掉那些東西。
“嗨!怕什麼,有我呢!”關月月拍一拍胸脯,“這些年,我在金家也算攢下不少錢!甭管你看上什麼,隻要我錢夠,都幫你買上!算我借你的,以後等你有了錢,再還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