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高昂,立刻招來不少靈台宮學子的目光。
關月月臉上一紅,有些氣惱地遠遠瞪他一眼,口中不滿地嘟囔,“每次都這樣!大呼小叫!”
鹿飲溪憋着笑,輕輕推她一把,“還不快去!”
“我才不去!”關月月一把攙住鹿飲溪的手臂,“我就賴着你!”
說話間,雲川與金無介已擠出人群,朝她們走來。
“你們怎麼這麼晚才來?”雲川笑着問。
他換了一身與平日裡不太一樣的裝扮,天青色的衣袍更顯得他俊雅至極,腰帶也換成了赤金色,多了幾分耀眼,就連腰間懸挂着那根碧玉箫,都多了一縷精緻的翠穗。
金無介更是一身金燦燦,好像全身上下都昭示着金字,連頭上發簪、腳下的靴子緞面,都是金的。
鹿飲溪能感覺到關月月突然有些緊張,挽着她手臂的胳膊都有些僵硬。她瞧了瞧金無介的裝扮,再瞧一眼關月月,突然醒悟,關月月這身衣服顔色,乍一看與金無介頗為相似,要是站在一塊兒,就是一對壁人。
金無介上下打量關月月,有些驚詫,“月月,你今日真好看……”
他話未說完,人群中便傳來一聲驚呼。
“快看!是茶陵憶!她也來了!”有少年高聲道。
金無介聽聞,立刻轉過頭去。四周的人群開始騷動,紛紛朝少年所指的方向看去。
鹿飲溪心中一緊,茶陵憶,是她?
自從赫連珠死後,她還從沒見過茶陵憶,不由得随着金無介的目光望去。
遠遠地,瞧見茶陵憶穿一身山茶绯紅裙,戴着淡淡竹月薄紗,發髻上挂着兩根長長的海天霞色羽帶,在微風中搖曳。她腳步輕盈,每走一步,裙下便溢出屢屢香葉紅霧,一眼瞧去,真好似踏在雲端的天上仙女,純潔而不可捉摸。
金無介的目光一直落在茶陵憶身上,再也移動不了分毫。
關月月瞧着金無介,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失落與失望。
鹿飲溪沉思一瞬,開口道:“金公子,典禮過後,可否留下來片刻,我有事相求。”
金無介回過神來,懶懶道:“我可幫不了你什麼。”
雲川倒是有些訝異,挑眉道:“小溪,你何事求他?難道我辦不了?”
鹿飲溪有些神色尴尬,她方才不過是想打斷金無介的出神,找雲川自然是更合适的。
“我想去枯魚肆擺攤,不知要如何獲取資質,雲師兄若願意幫忙,那再好不過了。”
“枯魚肆?”雲川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鹿飲溪是想賺些銀子,笑道,“這個不難,隻是……”
天空驟然一亮,幾隻木鸢疾行而來,幾名長老從木鸢而下,踩在雲端。仔細去瞧,才發現空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層透明鏡面,承托着諸位長老。
他們從中讓開一條道,雲道主從木鸢上下來,行至最前方。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
典禮要開始了。
雲川隻好道:“典禮之後再說。”
說完,他匆匆禦劍,朝長老們而去。
腳下之地突然動起來,緩緩升起。
鹿飲溪驚奇道:“為什麼會地動?”
關月月終于從失落中回神,解釋道:“方寸千裡地下其實是個極大的圓台,傳言,光明道主創始人來到此山,又建此高台,稱其為靈台,靈台宮之名,便是源自于此。”
圓台高高升起,一直到長老們的鏡面之下,才緩緩停住。
雲川飛上境面,對着諸位長老們行禮後,轉身對着人群道:“安靜!”
衆人立刻噤聲,一個個翹首以盼。
雲川朗聲道:“今日,是靈台宮的開學典禮,想必大家早已期盼許久。此刻,讓我們用如火的熱情、如水的赤誠、如星的仰慕,歡迎道主緻辭!”
靈台上爆發出激烈的掌聲,齊聲高呼道:“道主!道主!”
雲道主面帶微笑,微微擡手,台下立刻寂靜無聲。
“從今日起,你們每一位,便是靈台宮學子。靈台宮作為光明道術士的培育學院,自創始以來,便以驅散黑暗、守護光明為旨,迄今,已有三千多年的曆史……”
空中凝結出一面水境,鏡中一一閃過靈台宮曆任宮主以及光明道主的影像,随着雲道主的話,裡面映出史上記載的靈台宮曾經曆過的腥風血雨、與黑暗道的厮殺與拼争。
鹿飲溪聽得入迷,思緒随着飄入曆史長河裡,那些她從未曾經曆過的黑暗與光明,一代又一代,造就了如今的靈台宮。
最後,雲道主含笑道:“我是靈台宮宮主,兼光明道主雲空,我借用靈台宮第一任宮主的遺言……”,他揚起聲調,高聲道:
“願你們生來燦若花海,願你們未來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