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珂不舍棄,吆喝道:“我現在有重要情報上告。”
侍衛沒吱聲,倒是一旁的年輕侍衛嬉笑道:“現在的小毛孩都有情報了?說謊要靠譜一點。”
謝珂肉眼可見的氣憤,攥緊拳頭。
還是年長的侍衛打圓場:“城門現在的确開不了。你們明早再來吧,今晚先應付一晚吧。”說完,兩人就從城牆上消失了蹤影。
任憑謝珂怎樣呼喊,都再也無人回應。
看來今晚是不會讓他們進去了。
聞離剛剛就發現,謝珂吆喝的時候,茅屋裡的人紛紛探出頭來,兩眼放光,像餓狼一樣盯着他們。
現在見侍衛不再搭理他們,更是有人出來徑直走向他們,抛出橄榄枝:“要不兩位先去我那對付一下。”
聞離心中警鈴打響,一臉不信任地看向他。
她在外行走多了,見識過這世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散發出善意。
來人笑笑,搓動着手指:“别誤會,一人十兩銀子。”
謝珂從口袋摸出幾塊碎銀子,細細數過之後。
他沉默片刻,揚起招牌笑容,“便宜點,不值這個價。”
聞離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打起配合:“在林子裡對付一晚得了。”說完拉着謝珂就要走。
說真的,如果談不攏,聞離打算就在樹上挂一晚,她愛修煉,刻苦促使她成長。
瘦小男人眼睛一轉,趕忙上前擋住兩人:“八兩。”
聞離扯着謝珂小聲道:“囊中羞澀。”
謝珂打量着她縫縫補補的衣服,的确看得出來,“你救我一命,哪能讓你破費,我來。”他拍着胸脯大方說。
“一人五兩。管飯,有肉。”男人上前小聲說道,他沒想到生意竟這麼難做,以往像少年這般打扮的外來人都十分痛快,至于另一位嘛,一看便知是窮鬼無疑。
“成交。”謝珂一咬牙,将錢袋解下送了過去。
男人滿意地掂量着錢袋領着兩人往茅屋去。
兩人亦步亦趨地跟着,男人住處雖說是茅草屋,但的确搭建的大些,屋裡别有洞天,收拾得整整齊齊。
屋外不遠處的樹梢劇烈抖動。
屋裡還有一個面色肌黃的女人抱着同樣瘦骨嶙峋的孩子,孩子看起來病怏怏的,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卻看起來很久沒吃飽飯了。
男人帶他們進去坐下,倒了兩杯熱水放在桌子上,叮囑女人道:“快去鋪床,我去弄點菜回來。”
女人見狀把男孩放下,去裡屋收拾,小男孩因着移動,劇烈咳嗽起來,聞離上前輕拍着男孩的背,把水遞給他喝下,這才緩和不少。
聞離摸過孩子的背,皮包骨頭。
謝珂扯着她的衣角,小聲嚼耳朵:“恩人,我沒錢了,不過進城後倒是有辦法。”
同樣身無分文的聞離瞬間有些沉默,她收回她的同情,目前看來好像是她更貧困。
這些年來,她也是風餐露宿,但好歹有點靈力加持,無需頓頓進食。
男人很快回來,手裡提着一把小青菜,一條雞腿,還有兩個雞蛋。
男人讪讪笑道:“貴客别介意,咱這沒啥吃的,這個已經是能湊出來最好的了。”
聞離笑道:“能吃就行,沒事。”
女人從裡屋走出來,接過男人手裡的東西,兩人一起去屋外生火做飯,隻留小男孩跟他們一起坐着。
入夜的風涼飕飕的,從破洞的窗戶裡吹進來,小男孩受涼劇烈咳嗽,他斷斷續續地吐字:“姐…姐,能…幫我…去櫃子上…拿藥…嗎?紅色…紙袋…”他伸出小手指着門口櫃子。
聞離走到門口,櫃子上碼着十幾包藥粉,紅色的袋子……找到了,正要回去,透過半掩着的門,她看見男人不時透過油紙窗向屋裡窺探。
她悄悄帶上門,走回去将藥沖開喂給福子,坐回謝珂身旁,搖搖頭,在他的手心寫着小心二字。
聞離垂眸想着,已經很久沒人叫她姐姐了,取而代之的是恩人之類。
不多久,夫妻兩人就動作麻利的把飯菜端上來,卻隻準備了兩雙筷子,顯然是不準備跟他們一起吃。
福子眼睛亮亮地盯着雞腿,剛要伸手去拿,女人趕緊将他抱在懷裡,小聲囑咐道:“乖,娘以後給你做,先讓客人吃。”福子乖巧地點點頭。
聞離見狀,夾起雞腿放在碗裡推到福子跟說:“吃吧,多吃點,我們吃菜就行。”
福子激動地看向男人,男人别開眼,點點頭,他這才小口地咬着肉吃起來。
聞離兩人啃着黑面窩窩頭,挑了幾口青菜胡亂對付了幾口。
夫妻二人在一旁靜靜坐着,聞離招呼道:“一起吃吧。”
男人搓搓手笑道:“已經吃過了,貴客吃吧。”
吃過飯後,聞離就打起哈欠,男人見狀起身離開,女人體貼地熄了燈,一行人很快睡下。
半夜,女人為福子掖了掖被子,悄悄出門去了。
聞離一直半夢半醒,她很少能睡着了,門外窸窸窣窣的動靜瞬間讓她警覺。
果然不對勁,身體有些發沉,她起身搖醒謝珂。謝珂睡得迷迷糊糊,嘟囔道:“怎麼了。”
聞離捂住他的嘴,用力掐住他的胳膊,謝珂這才清醒過來。
屋外身影晃動,聞離見勢不對,将謝珂護在身後。
屋外,男人拿着鐵鍬正準備動手,女人拉住他搖搖頭:“要是查下來,咱得罪不起啊。”
男人狠心甩開女人,小聲叮囑:“管不了那麼多了,等拿到他倆的進城符文,你就帶着福子進城治病。别管我,我會想别的辦法的。”
“能行嗎?”女人滿臉憂愁地問道。
“放心,有我在。”說着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亮起來,光影晃動,有人驚慌喊道:“異獸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