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一層一層鋪在床上,聞離掃眼看過去,每一條都很漂亮。
她随手挑了一條,握在手裡揉捏。
“姐姐…你之後想做什麼…”尋澤輕聲喘着,語調上挑,極力蠱惑着。
聞離張嘴啃在他的後頸,用尖牙叼着那塊軟肉,來回揉撚。
“你确定,要現在跟我探讨這個嗎?”聞離咬着字節,指尖收攏,扣入尾巴的絨毛裡。
他的聲音輕顫,卻仍在繼續:“梧鈴那…該如何…”
梧鈴?聞離聽後眼睛瞬間睜大,這事她到真是忘了。
不知梧鈴回去後是何種境況。
“我們明日,回落雪鎮去如何?”
無論如何,那是明日的事情。
若梧鈴安好,那便一切都好。
若是…她不想親手覆滅自己住了小半個月的地方。
那裡是他們最美好的回憶。
天色漸濃,屋裡被夜色籠罩,閃過最後一絲瑰麗的彩霞,其顔色就如屋内人一般。
聞離不等尋澤回答是與否,便先一步行動打斷了他的思路,防止他分心去想些别的事,身體猛然向後仰去,整個人躺倒在床上。
原本靠着她的美人,順勢跟着倒去,手肘磕在床闆上,發出咚的聲響。
聞離向上掃視過去,映入眼簾的是那垂髫的銀發,如緞子般光潔柔順。
她捏起一絲放在鼻尖,淺淺嗅着味道,輕吻着發絲,“我們這麼好看的顔色,為什麼要遮蓋起來。”他總是用黑色掩蓋住原本的發色。
雖說黑色襯得皮膚雪白,也很好看就是了。
尋澤睜着好看的眸子,如是回答,“太過惹眼了。”隻有異獸才會有五顔六色的發色,不方便他在各地行走。
聞離聽後一振,随即道:“那以後,隻給我一個人看可好。”她笑着打趣,一個‘人’。
什麼時候,她也變得咬文嚼字起來。
“好。”尋澤沉沉應下,姐姐一個人的。
他雙臂發抖,再也支撐不住,腦袋緩緩下落,磕在她臉頰上。
倒不像是磕碰,更像是親昵。
雖然一觸即離,但能感覺溫熱的一團擦過。
聞離無意識地動了一下,發絲垂在鼻尖上,有些癢。
溫溫熱熱的附在身上,她摸着毛絨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揉搓。
她很是滿意,這手感格外的好。
尾巴無奈地纏繞在腕骨上,企圖止住她的動作。
而聞離本人的行徑卻是越來越過分,手指輕攏慢揉在上面打轉,尾巴應激般炸開了毛,都有些紮手。
她短暫松開了炸毛尾巴,伸手撫上他的後背。
輕輕拍着他,好了,不逗弄他了。
聞離似是有些意猶未盡,最後側頭淺嘗辄止地親了一下,這才覺得完美收場。
尋澤側頭枕在她的手臂上,眼尾殘留着些動情的餘韻,身上沾染盡她的味道。
“這獎勵可還滿意?”
尋澤累得睜不開眼,語調裡拖着長長的尾音,仿佛下一秒便要睡去。
“我喜歡。”
聞離話放出去,卻是終究沒舍得多碰觸他。
她知他怕疼。
隻是将被子覆蓋在身上,小心繞開傷口,兩人靜靜相擁,沉沉睡去。
睡前,聞離做了一件小事。
那是在城主府之時,她答應過的。
一枚小小的蝴蝶戒指扣住他的無名指,是粉紅色的。
戒指由靈力構成,絲絲縷縷緊緊環繞在指上。
蝴蝶微微煽動翅膀,最後歸于透明,消失不見。
……
落雪鎮裡,雜亂的腳步踩在積雪上,人來人往舉着火把,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積雪挂滿了枝頭,紅豔豔的果子點綴在雪中,細看還有些斑駁血迹隐匿其中。
紅白相間,交映在一起,更有着别樣風采。
這裡剛剛經曆了一場大雪,更是遭逢了變故。
村子裡大家從小養大的異獸叛逃了。
果然異獸是養不熟的,稍有不順便會被反咬一口。
不僅背叛大家逃離村子,更是傷了人,連小孩子也下得去手。
僅僅兩日不見,梧鈴像是變了一個人,她臉上髒兮兮的,精緻的羅裙淩亂不堪,頭上還挂着一個菜葉。
她貓在一堆雜草後,就離出口不遠,可她卻塌不出去仿佛有無形的屏障将她困在這裡。
手裡緊緊攥着脖子上挂着的鈴铛,那鈴铛叮鈴響着,怎麼也抑制不住。
梧鈴滿身狼狽,一臉不可置信地四處躲避,大家像是摘掉了臉上可愛的面具,對她露出了真面目。
之前都是假的嗎?這些年都是僞裝的。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為什麼手上卻占滿了鮮血?
那熟悉的人倒在面前之時,她害怕極了。
她記不起來了,倒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