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聲音不大,但呂茶茶也聽見了。聽聞他這麼說,她頓了頓。“這麼好吃的東西,當然愛吃了。”
“你這饞貓,之前帶你上九重天,蟠桃你都不愛。”
“……”
呂茶茶一聽九重天,蟠桃,眼睛瞪溜圓。将口裡的半口桃子吞下去後,就湊近他跟前,試探性地道,“那師父,下次再上去的時候能不能也帶上我?”
無妄擡手敲了敲她的額頭,“阿狸,你修成人形後,可是記憶變差了?”習慣性地做完這個動作後,他也僵了僵,遂慢慢将手垂了下去。
呂茶茶腦中一根弦彈了彈,反應慢半拍,“可,可能吧,畢竟之前是個貓嗎,呵呵。”
她幹笑幾聲,不曉得無妄指的是啥,心竟然莫名其妙的慌了一下。
無妄點了點頭,“也是,貓的記憶大概和魚差不多,就幾秒。”
“……”
倒也真不是!
沒待她反駁,隻聽無妄又說道:“在你還是我靈獸的時候,基本走哪都會帶着你,過幾日要上九重天,再給你找蟠桃吃。”
呂茶茶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突然,連連點頭,“好好好,那可太好了。”
無妄搖了搖頭,“你這貪玩的性子倒是沒變。”
言語裡竟帶了些嬌慣的意思。
這讓呂茶茶有點受寵若驚,相對于她剛變成人時,那種疏離感稍稍減了些。隻是和她在貓的時候,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果真是甭管那個時代,人都不如貓受寵……
穿過一片植被茂密的矮林,順着石階一路向上,倆人便登上了崖頂。
放眼望去,除去露出一截在外的山頂,腳下雲霧籠罩。既看不清山下的風景,亦看不清雲霧的厚度。隻覺層層疊疊,頗有些“浮雲不共此山齊,山藹蒼蒼望轉迷”的意境。
此時太陽已開始西斜,陽光似乎伏在雲層中一般,金黃透亮的将整層浮雲都打的,如熟透了的麥浪一般,黃燦燦。
這裡的精緻真是美到了極緻,而她在牆上畫的那副山水畫,竟有幾分重合,隻是這裡唯獨缺了一條涓涓小溪。也可能是被雲遮擋了,看不見而已。
呂茶茶在穿過來後,第一次上這裡,着實被眼前的景迷了眼。她看着太陽的方向問無妄道:“師父,這裡為什麼感覺離天這麼近?”
無妄此時已經坐在了封頂,遠望,真有些遺世獨立的意味。
隻聽他淡淡地說道:“這裡是五重天,離天确實不算很遠。”聲音被五重天的風吹散了,可呂茶茶卻聽得真切。
“……?”
我了個大擦,五重天?這意思她一直在空中呆着呢?難怪她之前繞來繞去,都出不了那林子,合着那是一個分界點吧。
她還想再問點什麼,可無妄已經入定,坐在那裡盤着膝蓋,雙手平放在膝蓋處,腰闆挺得筆直,雙目緊閉,精神非常集中的樣子。
寬大的白色僧袍,随着風的吹動,揮動着。不過也隻是剛開始,過了一陣後,她便看到無妄身邊,有一層光罩一樣的東西,圍繞着他。自打這光罩出來後,仿佛風都繞着他吹,衣衫恢複了靜止的狀态。
遠看真相一尊雕刻講究的雕像。
呂茶茶退後了幾步,心中隐隐滋生出些敬意。這種安靜祥和的樣子,和她心目中的佛重合了。她素來對佛家有崇敬的心裡,雖然她并不信佛。
也是此刻後,她覺着小青蛇這妖,告訴她的想法完全是在坑她,或者是在坑無妄。
至少她現在覺着,無妄是神聖不可亵渎的存在。
遠遠的,她在一棵距離她最近的迎客松旁坐下來,也學着無妄的樣子開始入定。但是可能是修為的原因,她也就坐了一陣,便被山頂的風吹得,變回了原型護身。
隻是她仍舊望着無妄所在的方向,像在看着什麼燈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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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呂茶茶隻縮在角落處,覺着雲海的顔色由黃變紅,到開始漸漸暈着些青色的時候,她知道天色快黑了。
無妄坐在那裡的光罩也慢慢隐了去,他這才睜開眼,望着前方湧動的雲海,站起身,發現阿狸不在身邊。這才離開山頂,往裡走。
經過迎客松的時候,變成貓形的阿狸從裡蹦出來,到他腳邊,道:“師父,打坐完了?”
無妄點了點頭,低頭看着毛茸茸的阿狸,“你怎麼變回去了?”
阿狸抖了抖身子,“在這裡,我的修行還不夠,人形不太舒服,還是這個樣子舒服一點。”
無妄想了想,還是蹲下身子,将她抱了起來,摟在懷裡,順了順她的毛說道:“你這修行也确實比較慢。”稍稍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呂茶茶縮了縮脖子,貓嘴巴巴道:“小青蛇告訴了我一些提速的方法,我覺着師父不能同意。”
“什麼方法?”
“他說是采補法,或者雙,修之法,效果最好。”
她也就随便說說,在這陪了無妄一下午後,她基本都打消和他雙修的這個念頭,畢竟他這一番,在她心裡的地位“蹭蹭蹭”上漲,取代了以往她崇拜的所有人,神一般的存在。
偶像嘛,可遠觀不可亵玩,她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