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看着她,擡起手欲摸摸她的腦袋,但想想,有收了回去,轉起了念珠。
停頓一陣才對呂茶茶說道,“那你并不是喜歡他,隻是覺着跟自己親近的人,跟你撒了謊,不開心罷了。”
“是嗎?那喜歡是什麼感覺?”
呂茶茶聽到他這個答案,釋懷了些,對達蕪的事瞬間抛諸腦後,反而問起了很虛無的東西。
無妄長長吐了口氣,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戳着念珠,真的在認真思考,喜歡是什麼感覺。
呂茶茶手肘撐在腿邊,手撐着半邊臉,翹着嘴角耐心地等待眼前這個和尚的答案。
明明畫面裡,他曾追殺過她,可是她面對他時,卻有一種莫名的心安。也許是他不緊不慢的言語,也許是他進退有度的距離,總之,她并不覺着他會害他。
甚至,她覺着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喜歡就是,不管做什麼,你的腦子裡總是會飄過對方的身影。克制都克制不住。夜深人靜之時,你都在想,對方在做什麼。”
無妄說了一陣停了停,扭頭見呂茶茶正在認真的聽,于是他又繼續道,“若是你發現喜歡的人,跟其他異性又非常親密的接觸,哪怕隻是拉手,你這個位置。”
無妄轉身在她胸口前指了指,“你的這個地方,就好像被人抓住了一般,有些不能控制的疼痛感。”
呂茶茶低頭看了看左胸處,自己又摸了摸,搖頭,“我沒有你說的那種感覺,和尚。”
無妄抿嘴笑了,“那你對他,至少不是喜歡。”
“哦,”呂茶茶還真認真思考了一下,才道:“我想不起之前的事情,但是,他告訴我的,可是我心裡面感覺是空的。”
“嗯,你喜歡的不是他。”
“喜歡的不是他。”呂茶茶重複着。
忽地,她又追問無妄,“和尚,你這麼懂這些,是不是也有喜歡的人?佛家不是不能有七情六欲嗎?”
無妄被問地呼吸一滞,眼睛匆匆看了看呂茶茶,竟難得的帶着一絲慌亂。
呂茶茶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從一本正經到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嘿嘿笑着,“和尚你也有喜歡的人是不是,你完了,你犯了色戒。”
“衆生平等,衆生亦皆有愛。”
無妄沒有正面回答,隻是說了幾句雲裡霧裡的話,算作答案。
呂茶茶撇了撇嘴,“好吧,你說過我來這裡,你就教我武功,是不是真的?”
無妄點點頭,站起身,沖她伸出手,欲拉她起身。
呂茶茶也從善如流地拉着他的袖角,站了起來。
“為師說過的,自然當真。”
無妄擡起手在她頭頂處放定,緩緩地在上方畫着圈,有一層浮光隔在中間。
呂茶茶挑着眼睛,有些好奇地盯着她的手腕。
随着時間的推移,呂茶茶覺着有些不舒服了,感覺體内有兩道力開始對沖開來。原本被壓制的一方,在達蕪的輔助下,氣勢逐漸崛起,攪得她一陣心慌不适。
呂茶茶微微皺着眉,咬着牙忍了一陣,道:“和尚,你教的是什麼武功,為何我體内這麼難受?”
無妄在她體内注入了一些内力,并感受着她體内被封起來的仙迹,和逐漸增強的魔力的對抗。
無妄見她忍受不了了,才收起手,面色沉了下來。
她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達蕪不僅将她的記憶封印起來,還再讓她不斷增長魔力。
看樣子達蕪是想盡快讓她魔化,好蓄養那兩道魂魄。
“是哪裡不舒服?”
呂茶茶在沒有他的蓄力下,痛感漸漸弱下來,她一屁股又坐回地上,氣喘籲籲地仰頭看着無妄,“喂,和尚,你不是說要教我武功,怎麼我這體内的力像是在互相博弈着,沖出體外一般,你莫不是嘴上說的好聽,其實是想換個法子害我吧?”
無妄蹲下身,抓起她的手腕,号了号她的脈,此時已經緩下來。
他放開她的手,盤着腿面對着呂茶茶坐着,手擱在膝頭,“你的内力紊亂,現在學什麼武功能沒用,先跟着為師一起調内力。”
“真的?你真的不是打算害我?”
“我要想害你,何須這麼麻煩?”
“那倒也是。”
呂茶茶也不再糾結剛剛的痛感,學着無妄的模樣,跟他對坐着,手如他一般擱在膝頭,眼睛滴溜溜地望向他,“然後呢,要怎樣?”
無妄一句一句的念着封仙訣,邊念還邊示範着動作。
呂茶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有樣學樣地練着。
漸漸地,二人頭頂都冒起了煙,呂茶茶閉起了眼,覺着身體越來越舒暢。心裡的郁結和身體的不适,也都消散了。
一練就是一個時辰。
無妄教完他第一套後,留出時間給她消化。
直到二人頭頂的煙散去,無妄才睜開眼,呂茶茶長舒一口氣,如沐春風。
她一下子站起來,轉了一圈,滿面笑顔地道:“哇,和尚,你這内功心法好厲害,我原本受傷,胸口總會發悶,練完居然都舒服了。”
無妄撩起衣袍,也站了起來,“嗯,這個心法你得空了就練一練,晚上來這裡,為師再幫你加深記憶。”
“嗯嗯,我會的,這套心法是不是能提升我的妖力?”
無妄被她的言語逗樂了,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頂,道:“阿狸想不想當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