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瑾翻看着角角落落，找到了一張照片，夾在一本書裡。

這個時代用相機的人雖然還有，但夾在書裡一看就是為了紀念。

現在大家懷念親人用的都是人形全息投影，别說能看見一個人的全身，就是讓她和你說話，陪你做飯都可以，除了摸不到人之外，其餘都和她存在的時候一樣。

長瑾仔細觀察着照片，照片泛着黃，上面有明顯的劃痕，或深或淺，像是有人長時間的撫摸造成的痕迹。

照片背面還有一排字，程序安，再見！

和程南一個姓，兩人長得也格外像，想必是程南的長輩之類的人。

長瑾将照片重新夾回去，翻了翻後面，又有一張照片。

比剛才那張新一些，但也沒好到哪裡去，上面依舊是滿身劃痕，還是剛才那人，不出所料，後面寫了字。

不同的是，後面寫的是不一樣的話。

“程槐生，再見！”

看到這句話瞬間，長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從手心麻到心髒，詭異感順着她的脊背爬到她的臉龐，冰涼的溫度取代了她的體溫，長瑾不自覺咬緊後槽牙。

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叫着不同的名字，這讓長瑾不得不細想，就如今這棟公館裡發生什麼，她都覺得是正常的。

長瑾仔細對了對兩人長相，除了其中一人臉頰上有痣之外，完全是複制粘貼，同時長瑾也覺得像程南，或者說程南像他們年紀更大一些的時候，三人幾乎一模一樣。

這讓長瑾聯想到什麼複活，複制品之内的科幻故事。

要不然怎麼解釋三人長得完全一樣這件事，說是遺傳長相她都不信，連雙胞胎都沒怎麼像。

“滴滴滴。”

突然系統發出連續聲響。

【門外五十米有人。】

它提示道。

這還是第一次，長瑾聽到這個系統如此人性化的語言。

【三十米。】

長瑾：“……”

她環顧了一眼四周，就她面前的櫃子勉強能裝得下她。

“吱。”

輕微的開門聲。

人進來了。

她現在隻能靠聽力去感知那人做了什麼。

“唰。”

翻書聲？！

還好她敏感多疑，記住了書放的位置，不然不用等三天，現在就可以變成向日葵了。

等聽見關門聲，過了一段時間沒聲響之後，長瑾才從櫃子裡出來。

打開她翻過的那本書，裡面又多了一張照片，是程南的，如出一轍的寫了，“程南，再見！”

雖然詭異感更甚了，但長瑾暫時還沒想出其中關聯，隻好關上書離開房間，時間逗留得有點久，怕楊慧找她的時候。

等晚上躺在床上，長瑾都還在想照片的事。

徐嘉之出聲：“長瑾，你不覺得那個孩子也透着一副詭異嗎？”

“不會哭，不會鬧的，誰家孩子怎麼樣啊！”

她下午也見了那個孩子。

長瑾聽到這句話，張了張嘴，心髒劇烈跳動，

十年前，五年前，現在出生的嬰兒。

三張照片。

消失的程南。

！

如果她的猜測正确的話，現在的那個嬰兒就是程南！

這樣一來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為什麼即使醫療設備先進，公館裡的嬰兒還是會死亡。

為什麼三張長得一模一樣的照片。

皮膚不貼合的程南。

這都是為了下一次出生而準備。

如果讓程南沒有可附身的嬰兒身體，那是不是他不能再掩飾自己寄生體的身份，稽查局就會收到紅色警告，她們就得救了。

“怎麼不說話？睡着了？”

徐嘉之偏頭。

“沒有，我好像知道該怎麼獲救了。”

長瑾輕飄飄說出的話不知道給徐嘉之帶來多大的震撼。

“真的嗎？怎麼做？快告訴我！”

徐嘉之爬起來，滿含希望的看着長瑾。

長瑾翻了個身，“等明天我測試一下，證實了再告訴你。”

獨留徐嘉之坐在床上抓耳撓腮。

天微微亮，二樓的衆人都收拾好出來工作了。

小芳被楊慧安排去給太太送早餐。

長瑾站在一旁，“楊姐怎麼讓你送早餐？一般不都是新來的去送嗎？”

“我哪知道？”

提起這個，小芳就生氣，本來她今天該去采買東西的，可以多撈點新币，但偏偏楊慧給她安排了這個工作。

小芳：“煩死了。”

長瑾提議道：“要不然讓我去送，我也想看看有錢人是怎麼吃早餐的。”

“以後去高級餐廳也不至于出醜。”

小芳猶豫道：“這樣行嗎？你不會犯錯連累我吧。”

“怎麼會，你放心，太太不滿意也隻會開除我一個。”

長瑾拍拍胸。

“再說了，楊姐她那麼貪心，就算出來什麼事，你推她身上不就行了？”

長瑾湊近小芳說。

小芳暗暗點頭，就将餐盤遞給了長瑾，囑咐道：“小心些。”

“知道。”

将早餐擺在桌上，餘光撇了一眼嬰兒，那眼神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眼神，無神，空洞，隻留下一身軀殼，程南的身體想必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附身也就這兩天了。

隻要擊殺嬰兒，那麼程南就沒有機會再掩飾身份了。

使用光波槍既然也需要遵守保護全體人類的安全守則，而且徐嘉之也說過可以擊殺普通人，那擊殺一個嬰兒應該也不在話下。

長瑾端着空餐盤，在出了房門将其放下，右手摸上了手腕，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徐嘉之一把拉到了一旁。

徐嘉之：“你不會想告訴我，你想殺死那個嬰兒，引起程南的憤怒，促進程南的寄生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