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長瑾依舊不能從這個家出去半步。
她說了句好,便打開了門。
站在玄關邊的小杭聽見聲往這邊看來。
長着一對螺耳的長瑾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
“哐當。”
小杭手上的東西掉在地上。
“你怎麼會…”
他驚訝開口。
然後迅速跑到長瑾面前,摸了摸她的耳朵,眼神裡滿是掩藏不住的震驚和…羨慕。
是的,長瑾看出了他的羨慕。
發亮的眼光,不停摩挲着她耳朵的手,仿佛很想這東西長在自己身上一樣。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目不轉睛的盯着長瑾看,有種想将她看穿的樣子。
長瑾拂開他的手,“我也不知道,睡醒了就成這樣了。”
小杭像是不相信一般,握住她的肩膀,“有什麼不能跟哥說的嗎?”
“不要怕,相信哥。”
長瑾側開頭,不是她說。
要是他不用這種如同豺狼虎豹看見肉那麼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她也許會相信他是為了她好。
長瑾推開他,指了指時間,“你快遲到了。”
小杭皺了皺眉頭,抿了抿唇,然後放棄了繼續詢問長瑾,匆忙丢下一句話,“那小瑾,等哥下班跟哥說。”
長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外面的事情對小杭來說比知道她是如何成為這個樣子的事情重要。
她摸了摸尖銳的耳朵,這種樣子也會有人羨慕,真是奇了怪了。
長瑾來到浴室,擡了張凳子坐在母親旁邊。
母親睜開昏昏欲睡的眼睛,憐愛的看着她,“小瑾,我對不起你們。”
長瑾抱了抱她,“沒關系的,會沒事的。”
母親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要不是當初我離開了你們,你們也不可能跟着那個人過那樣的日子,好不容日子好起來了,我又成了這個樣子。”
母親捶打着自己身上的貝殼,将怨氣都發洩在自己身上。
長瑾握住她的手,“這不是你能控制的,不怪你。”
這是她作為局外人說的,變成貝殼不能怪她,這不是她能控制的,離開兩個孩子也不能怪她…
等等,離開她們?
當時小杭不是說,是母親一個人将她們兩人拉扯大的嗎?怎麼會離開過她們?
長瑾試探性問道:“媽,能再跟我說一遍你們的故事嗎?”
接着垂下了眼眸,“我沒有完整的聽過。”
母親揉了揉她的頭,溫柔的聲音響起,“我們啊,當時都太年輕了,以為愛情能勝過一切,誰知道後面愛情變了質,連塊發黴的面包都比不上。”
“在我生下你之後,他就開始酗酒,甚至迷上了生物科技公司的新型産品—帕洛眠,聽說是治療失眠的特效藥。”
“自從他開始吃這藥之後,就變的格外不正常,他說他看見了神明,有着白色的翅膀,還會神術,但我看他是魔障了。”
“說不了兩句話之後,他和我又吵又鬧,甚至打了我,說神明會眷顧他,之後拿走了家裡所有的錢,全部買了這個特效藥。”
母親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接着溫柔的笑着看着長瑾,“從那之後,我就沒有過過好日子了,不是被罵就是在挨打,但他還是愛你們的,隻是不愛我了,而我父母也幫不上我。”
“我試着提離婚,并且想要将你們帶走,可是,他在聽見這話之後砸爛了家裡所有的東西,惡狠狠的盯着我,對我說:‘要是你敢把我的孩子帶走,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的。’,所以…”,她撫摸長瑾手背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逃跑了。”
她低下頭,哽咽道:“…我不期望你們能原諒我,我知道這對你們也是一種傷害,但那是我能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長瑾另一隻手附上她的手背,母親擡頭,長瑾輕聲說:“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更應該責備的是那個男人。”
被家暴的女人拯救自己的人生這無可指摘,人都應該為自己而活,當眼下的環境活不去,逃跑很正常,更何況她在那個人死後回到兩個孩子身邊了。
隻是,帕洛眠可以看見神明?
長瑾問:“生産帕洛眠的公司是德州生物科技公司嗎?”
母親點點頭。
長瑾垂眸,這又是紅門的什麼陰謀?
還有小杭的說辭為什麼和她的不一樣?這中間到底誰在說謊。
兩個人的說法不一樣,她該信誰的。
長瑾摸了摸腿,腿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她低頭去看,一群蠕動的白色肉/體,是…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