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悠這次松了口氣,此時卻被地上的男人抓住腳踝,即使被揍得鼻青臉腫還堅持嘶吼:“那是怪物,不能帶走,要殺了她們!”
“她們不是怪物。”真田悠低頭看着那男人,對方的目光竟然可笑的堅定。
“是怪物,不然怎麼會知道沙田家的小孫子就要死了,而且還總是對着半空中說話,一定是中邪了,被怪物附身了!”男人死死握着她的腳踝不放,“殺死她們!我也找了咒術師,說是專門處理這種怪物的,我給了好多錢,他們不會放過你們!”
一隻腳踩在了男人的手臂上,稍稍用力,迫使地方松了手,随即夏油傑蹲下身算的上語氣溫和的回答男人:“你找的就是我們,咒術師。”
憤慨而堅定的男人頓時愣住,不可置信的眼神掃向夏油傑和真田悠。
“你找了怪物來殺死怪物呢。”雖然嘴角是笑着,可眼神卻是冰冷的,夏油傑展露了他從未表露出來的殺意和厭惡,定定看了幾眼男人,似乎才強制把殺意壓制住,男孩站起身,聲音冷冷:“我們走吧。”
男人還想再嘶吼着什麼,真田悠立即一腳将其踢昏過去,跟着夏油傑快速離開了這片黑暗的森林,兩人一路略過清水監督直奔咒術高專而去。
真田悠短信知會了清水監督提前回高專的事情,以及拜托了等在高專的家入前輩,才看向面無表情看着前方的夏油傑。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孤零零的背影卻令人心酸,真田悠沒有放任男孩一人難過,坐在了夏油傑身邊,掰開對方緊握的拳頭,低聲到:“别生氣,為了這些人,不值得。”
夏油傑在陰影裡沉默,但沒有拒絕女孩的觸碰,他握住了真田悠的手,将其一把攬在了懷裡背對着自己死死抱住,下巴抵在女孩的頭頂,試圖平複情緒。
真田悠被整個裹在男孩的懷裡,這才察覺到對方實在是高大,或許因為平時夏油傑總是彎腰與自己說話,表現的溫和異常,
她從未體會到對方是一個高大強壯且攻擊力十足的人,此時被裹在懷裡不得動彈的時候才覺得危險,可于此同時,她也感受到了身後男孩的憤怒,心髒的跳動和起伏的胸膛都表露出了他的不平靜。
試着稍微調整了姿勢,索性往後靠在了對方懷裡,伸手輕輕拍着握在腰間的手,還是猶豫的安慰着男孩:“這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愚昧。”
“可我保護的就是這樣一群人,”夏油傑幽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咒術界保護的就是這樣的人,可仔細想想,産生負面情緒進而導緻生成咒靈,最初的源頭其實就是這群普通人,真是可笑,悠,你之前一直告誡我,不要以保護者自居,是不是也覺得我可笑?”
這話着實有些傷人了,可,真田悠多少能感受到男孩的幾分痛苦,便也不計較話中的質問,倒是掙紮了下。
夏油傑以為女孩是因為自己的話被刺痛想要掙脫,有些後悔的放手,卻在下一瞬間呆在了原地。
原來真田悠沒有負氣離開,隻是換變了姿勢,轉身正對着夏油傑,一隻手搭在對方的肩上,一隻手輕輕觸碰男孩的頭發,眼神認真的為自己辯白:“我不覺得可笑,你保護的也不僅僅是這樣的人,你還保護了我,保護了七海和灰原,保護了這對姐妹,或許我之前有些話顯得自大,但是那隻是出于擔心,擔心最終有些人會傷了你的心。”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夏油傑看的清對方眼裡的擔憂,近到他感受到了濃烈到近乎凝實的疼惜,一直能言善辯的他此時卻一句
話也說不出來,心裡嘲笑自己是不是被毒啞了,可那近乎實質的感情還沒完結,對方輕輕将額頭抵住了自己的,輕聲歎息:“夏油前輩,有時候也學會倚靠我吧。”
“如果讨厭這些人,就不要在乎他們,不要看他們,保護我吧,保護自己的同伴。”真田悠抵住夏油傑的額頭,希望能給對方一些安慰:“不論是我,還是五條前輩,甚至高專的其他人,保護我們吧,看着我們,陪我們一起往前走,不論看見多險惡的人心。”
夏油傑半晌沒有聲音,身體也僵硬的像一根木頭,真田悠心裡歎息,果然還不行嗎,對方保護弱者的正論實在太深刻了,即使這樣也沒辦法動搖,正當她想要往後退一步的時候,腰間的手臂卻被猛然收緊,猝不及防的她一個前撲,徹底的将夏油傑擁在了懷裡,抱住了對方的頭。
“好,”夏油傑的回答止住了來不及害羞的真田悠,她愣在了原地,耳邊傳來酥酥麻麻的氣音:“我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也學會倚靠你,陪着你一起往前走。”
渾身一顫,真田悠耳邊一熱,整個人幾乎要冒煙,可這時候必須穩住啊!她定了定心神,右手摸了摸夏油傑的頭發,有些顫抖的聲音立即回應:“那我們說好了,傷心難過的時候也倚靠我吧。”
真是太好了,在夏油的心還沒有破碎的時候,她接住了。
一邊這樣想着的真田悠,一邊卻留下了眼淚,不合時宜的,她想起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夏油傑,經曆了理子和灰原的死亡,再碰到這對姐妹的時候,他在想着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