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身形高大清瘦的黑發丸子頭少年懷裡抱着滿身鮮血的少女,表情嚴肅擔憂,聲音也不複笑意:“悠!怎麼樣?”
真田悠微眯着眼,似乎看見夏油傑左臉劃出了一道傷痕,恍惚的搖頭:“我沒事兒。”
懷中的女孩艱難的睜着雙眼,眼角處還有殘餘的血迹,而嘴角的紅色則已經染紅了下半張臉,看起來傷的不輕,夏油傑雙眼一沉,轉身召出咒靈:“我帶你去找硝子!”
“夏油傑!”白衣監察厲聲喝止住要跳上水母咒靈的夏油傑,“罰期還未過半,不準随意離開!”
夏油傑頭也沒回的跳上咒靈背上,眼裡閃着兇光,沉聲:“我需要去高專找硝子治療她,治療結束後自然會回來!”說着驅使咒靈就要離開。
突然,十隻巨大的方形眼睛出現,從四面将夏油傑和真田悠圍在正中央,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說過了,你們還不能離開!”白衣監察十指交叉比出一個奇怪的手勢,随即等人高的紅色方形眼睛圍着夏油傑緩緩旋轉了起來,“夏油傑,你要叛逃嗎?”
“為什麼?”夏油傑轉身,眼裡黑沉沉的透不出來光,甚至帶起一抹譏笑:“為什麼要将我們至于死地?”他不明白總監部的目的是什麼,從一開始的指定他和悠進行跨級的任務,到現在眼看悠瀕死卻不允許進行救治,将兩人至于死地對于總監部有什麼益處嗎?
白衣檢查不答,隻是戒備十足的盯着兩人,手中姿勢不變。
“死不了,”雖然疼痛,但意識還在的真田悠将頭靠在夏油傑肩上,勉力伸出手背碰了碰男孩緊繃的下颚,“夏油前輩,我沒問題的,可以堅持住,硝子可能治不了我。”說到最後幾乎是在男孩耳邊的氣音。
真田悠自覺努力發出聲音,到夏油傑這邊則是感覺到她的手像是冰涼的雨水輕輕觸碰便離開了,耳邊是氣若遊絲的叮囑,到最後,女孩幹脆将冰涼的額頭抵在自己的脖頸處,像是一隻濕漉漉的小貓。
兩方對峙了幾秒,在白衣監察緊張的目光下,夏油傑最終跳下咒靈背部,大步上車,将女孩牢牢鎖在自己懷裡。
車輛啟動,迹部景吾坐在後座視線不由自主的側向身旁的兩人,高大清瘦的黑發丸子頭少年有着一雙狹長的眉眼,側臉有些冷硬,此時卻憂心忡忡的盯着懷中的女孩,動作也小心翼翼,他輕輕伸出三根手指托起女孩的下巴靠在自己肩膀上,調整姿
勢想要盡力讓女孩舒服些,高大的身形讓他可以将女孩牢牢擋在懷裡,像是一隻守護珍寶的巨龍。
靠在夏油傑懷裡,視線裡是他擔憂急切的眼神,真田悠兩隻手放在男孩手中,輕點他的手心,微笑的低聲到:“我臉上都是血,幫我擦擦吧。”說話間,不斷有腥氣上湧,真田悠暗自咽了下去,撕裂的疼痛現在反而能讓她保持清醒,這時候,她不
想讓夏油傑一個人面對白衣監督。
垂眸盯着女孩的夏油傑像是被驚醒一般,有些慌亂的想要翻找手帕,卻又不想放開女孩,就在這時,身旁遞過來一張打濕的手帕。
“用這個吧。”一直在旁邊默默看着的迹部景吾遞了過去,對于救過自己的兩人,特别是同齡的女孩,他很有好感。
“謝謝。”夏油傑接過手帕低聲道謝,他能感覺到身旁少年的友善态度,可此時着實沒有心力再關注其他,一點點的擦幹淨女孩眼角和耳邊的血迹,最後來到女孩嘴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手一抖。
“這點傷對我們不算什麼的。”真田悠的目光在夏油傑手臂處的血痕劃過,想要咧嘴笑一個安慰他,又擔心一張嘴血就湧了出了,終究隻是勾了勾嘴角安慰:“雖然看着恐怖,但實際上沒有那麼嚴重。”
這話車上的沒有一個人相信,即使是視聽能力最弱的迹部景吾也察覺到女孩艱難的吞咽和氣若遊絲。
被男孩整個抱在懷裡的真田悠能感覺到夏油傑的壓抑,他身體緊繃僵硬到随時會沖出去,臉上不再有平時溫和笃定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眸色和緊繃的下颚。
沒有力氣說話的真田悠手指在夏油傑掌心偶爾輕點,安撫着不安和憤怒的同伴,就是這樣如同蜻蜓點水的觸碰,讓夏油傑坐在車裡,熬過了白衣監察送走迹部景吾,熬到了臨時住處。
将白衣監察拍在門外,夏油傑将真田悠放在床上,握緊她的手,低聲詢問:“怎麼樣?還撐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