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銀時徹底死機了。
震驚、疑惑、悲傷,還帶有一絲欣喜,他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艱難開口,聲音沙啞:“你是誰?”
見虛笑而不語,今井信女主動介紹說:“他叫虛,是奈落前任首領。”
虛笑眯眯地和今井信女打招呼:“骸,好久不見。”
坂田銀時沒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又再一次追問:“你和松陽是什麼關系?”
虛仍是那副微笑的模樣,語氣中卻帶了一絲懷念:“松陽?真是久違的名字啊。”
坂田銀時還在搞不清楚狀況,但虛卻忽然面色微冷,眸中寒意閃過,身形如鬼魅般掠出殘影來到坂田銀時身後,太刀猛然一刺,沒有絲毫心慈手軟。
“小心身後!”随着友利绫一喊,坂田銀時這才如夢初醒,堪堪躲過一擊。
可虛的下一波攻擊又如同綿延海浪,再度襲來,讓坂田銀時沒有半點喘息的機會。
短短半分鐘,兩人已經交手了數回合,可戰局完全呈一面倒的姿态,坂田銀時應對得越來越吃力,也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他現在的狀态完全不适合戰鬥,隻是氣息越來越粗重、神情也越來越痛苦。
虛如同獵豹般疾沖而來,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擊直逼坂田銀時的脖頸。
“快帶他走!”神晃急忙為他擋下虛的攻擊,對一旁的友利绫說。
坂田銀時像是行屍走肉般被友利绫拉到一旁,如同漿糊一般的大腦總算開始緩慢運轉了起來。
很明顯,這不是吉田松陽,松陽不可能對他下這樣的死手。可是,他的長相和聲音又分明和吉田松陽一模一樣。
看到神晃,虛顯得很高興:“星海坊主,能和你交手真是太好了!我一直認為你是這宇宙中唯一有可能殺死我的人,請讓我看看你的力量吧。”
神晃盯着他,緩緩說:“虛,因地球阿爾塔納力量的具現化而誕生,擁有不老不死之力。過去的幾百年間一直任奈落首領,現在已經晉升成為了天導衆。”
“你對我倒是很了解嘛,”虛挑了一下眉,“什麼天導衆,隻是虛名而已,那群人想要的是我體内的不老不死之血。”
神晃不置可否:“他們想要利用你,但其實是你利用了他們,對嗎?”
“不愧是星海坊主,不過那不重要。”虛的臉上又挂上了那副人畜無害的微笑,“接下來的戰鬥請使出全力吧,能死在你的刀下,可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這是什麼怪人阿魯。”神樂心直口快地小聲嘟囔着。
“神樂,别這樣說。”友利绫急忙制止她。
這人,很有可能是坂田銀時的師父啊。
今井信女也緩緩走到他們身邊,說:“吉田松陽,是虛的一個人格。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活了多少年,沒有人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殺了吉田松陽的,并不是你,而是這個男人。”
坂田銀時沉默着沒有說話。
友利绫心疼極了,那他這麼多年背負的這些沉重的枷鎖又算什麼呢?
那一劍,他自以為斬下了恩師的頭顱,斬斷了同窗的情誼,也徹底抹殺了幸福的過往,此後,他背負着沉痛的往事踽踽獨行了這麼多年,可現在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銀時哥哥……”友利绫安撫般輕拍着他的背。
坂田銀時卻忽然站了起來,順勢握住了友利绫的手,眼神堅定地說:“無論如何,吉田松陽曾經存在過,是無法被抹滅的事實,而眼前這個男人,并不是吉田松陽,也是事實。绫,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友利绫也用力地點點頭。
坂田銀時是一個内核非常強大的人,她相信他可以很快振作起來。
另一邊,虛和神晃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這兩位可以說是宇宙中的頂級戰力,交起手來就連神仙也要退避三舍。行刑的高台早已經被夷為平地,堅硬的地面此刻也早已經是滿目瘡痍。二人的動作皆是迅捷如風,隻能聽到白刃相接的聲音不斷傳來。
直到這兩道身影緩緩地慢了下來,勝負也總算有了一個結果。
隻見神晃原本為機械臂的左肢,再次變得空空蕩蕩,隻留下幾根被斬斷的電線在滋滋作響。
“爸比!”神樂有些擔憂地喊道。
神晃急忙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沒事。
虛輕歎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能殺死我呢,真是太遺憾了。”
神晃卻答非所問地說起了往事:“我第一次遇到江華時,她便一個人留在徨安星上。那裡是夜兔族原本的故鄉,卻早已經廢棄。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也是徨安龍脈所變異産生的變異生命體,因此她從未離開過徨安,也隻能在徨安生存。她為了我,遠離母星,如果沒有她離開那裡,她也不會死……”
他停頓了許久,又忽然轉回正題,看向虛說:“所以說,想要徹底殺掉你,隻能把地球的龍脈毀掉。”
虛像是一點也不意外,仍然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是啊,所以接下來隻能啟動PLAN B——毀滅地球了。”
衆人還沒搞懂他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隻見不遠處的航站樓周圍忽然發出了一道詭異的綠光。
“嗷!”還在戰鬥定春忽然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定春!你怎麼了?”萬事屋四人都焦急地朝它跑了過去。
定春看起來很痛苦,站在原地不停地扭動着身子。神樂想要去安撫它,卻被它甩開了。它似乎已經喪失了神智,甚至還想橫沖亂撞四處破壞以減輕痛苦。
“吼!”達拉極為威嚴地低吼了一聲,這才讓它冷靜了下來。
可下一秒,定春忽然頭也不回地往航站樓的方向跑去。
“我過去看看。”達拉說完後便立刻跟在了定春後面。
“小心,犸先生!”友利绫隻來得及短暫地叮囑了一句。
神晃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是不是瘋了?!你要幹什麼?”
“不夠明顯嗎?我不想活了呀。”虛笑着說,“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我已經活了多少年了,被所有人視作怪物,被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殺害成千上萬次,又再次醒來,等待我的仍然是人類無窮無盡的惡意,這樣的生活我已經過膩了。所以說,我想結束這一切。”
躲在不遠處的德川喜喜越聽越不對勁,急忙高聲喊道:“怎麼回事?大人,您不是來幫我鞏固政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