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知道,這不是沒有外人,小人才敢說的?”
林如海随口閑談幾句,提起秋陽縣,想到秋陽縣的運判私下販賣官鹽,林如海臉上的笑意一斂,眼中的光芒也平添了幾分寒意。
懷亭見到聽到秋陽縣,林如海的臉色就嚴肅了起來,不知所以,隻試探性的問道:“老爺,怎麼了?”
林如海知道懷亭在自己身邊許久自然是對自己的喜好一清二楚,剛剛自己聽到秋陽縣,想來是臉上的表情不好看才引起懷亭的詢問,不過此事他不欲被身邊跟随的仆從知曉,因此仍然是闆着一張臉道:“無事,隻是腳突然抽筋了。”
懷亭聽到大驚,慌忙說:“這可是小的說的,這長時間的繃着腿就是容易不适的。”說着上前跟林如海捶起腿來。
一邊說還一邊叨叨着這秋陽縣,畢竟他們剛剛去過,正是新鮮的時候:“說起咱們還是這兩年來第一次去秋陽縣呢,之前隻聽說這秋陽縣的運判換了人做,但是一直沒見過,這次一看,那甄鹽判端的一副好相貌呢,人也斯文有禮的很,見到老爺還口稱叔父,原來我還納悶這甄大人怎麼見了老爺就喊叔父,結果聽他說他還是金陵甄家裡的人呢,我以前聽聞内人提起過,說是太太還在世時說的,太太的娘家京城的榮府中的賈家在江南有一世交甄家,想來就是這個了。”
林如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腦子裡也在想着這秋陽縣,秋陽縣的鹽判私下專賣官鹽,此事非同小可,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禍,可要謹慎處理才行。
但這事情在暴露之前,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這其中自然也包含這懷亭和張植兩個人,倒不是不信任他們,而是此事關系重大,不适合太多人知道,況且懷亭是自己多年的長随,是從小就跟着自己做書童的,這張植還是這兩三年間提拔到身邊的,他倆都是自己的心腹,保不齊就有人朝他倆下手,從他們口中探聽自己的喜好。
他們若是不知道此事,反而能很好的在外放出風聲,說他對秋陽縣的人都很滿意,降低對方的警覺,這也是一技雙雕之策。
隻是這其中确實有一件難辦的事情,有一件事讓懷亭說對了,這事是金陵甄家的子孫做的不錯,甄家又與他的妻子的母家賈家關系良好,這甄家子孫這秋陽縣鹽運運判的職位,背後說不定也借了賈府的力。
此時,林如海不确定的是,這私販官鹽之事,是甄家自己私自膽大妄為,還是其中也有賈府的關系呢,若是有賈府的幹系,他們又是怎麼想的,他們眼中自己又是起着什麼樣的作用呢?
林如海端坐在車内,想起這甄家來,這甄家也算是金陵省内氣焰滔天的家族了,比起榮赫一極的榮甯二府也不遑多讓。
甄家在江南管理江南織造局一事,接連兩代都做着這個職位,說江南制造局的職位成了甄家的囊中之物也不誇大,這秋陽縣的鹽運運判如今三十多歲,是甄家新一代長成的男丁,如今江南制造局總辦的兒子。
“嗖”
林如海正仔細琢磨着,一支利箭破風而來,箭頭上閃着寒光,直逼林如海的馬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