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在這裡正為未來之事心中盤算,外派辦事的懷亭,忽然一臉喜色的快步走來,手裡還拿着一份拜帖。
懷亭還未走到遙遙地就提高聲音喊到:“老爺,老爺,你猜是誰來了。”
林如海的眼光輕飄飄地落在了懷亭手裡拿着的拜帖上,因為距離遠不能看到上面的文字,待懷亭疾步走近,林如海笑道:“想來必是又有客人上門,隻不過是客人而已,你還沒見過,做什麼如此冒冒失失大呼小叫的,還當自己是年輕的時候?”
懷亭心裡高興,臉上便帶了出來,嘴角便挂着笑,喜氣洋洋地道:“可了不得了,這是老爺的世交舊友上門來了。”
林如海聽了心裡也有猜測,笑着說:“難道是京城的賈府裡有什麼事去金陵,順道路過賈府給我帶來了黛玉的家書?你這人上了年紀了還不穩重些,學那些年輕人冒失,還在我面前弄鬼呢。”
懷亭被林如海打趣也不生氣,臉上依舊笑嘻嘻地道:“不是京城的賈家,不過倒也有那麼一點點的聯系,老爺知道了也必然高興,老爺就往剛剛我們說的那件事上猜呢?”
剛剛林如海與懷亭說的是孩子相看一事,懷亭說往這事上想,一時倒也想不出來什麼,問道:“這我更不明白了,還不快說。”
懷亭笑道:“是林大姑奶奶的夫家,武安國公的尚家來人了,老爺猜送上拜帖的人是誰?”
懷亭一說林如海便知道了是哪一家了,他們林家舊時與江北的林家兩家連了宗,兩家一直當做親戚在走動,他與他們如今的當家人林彼言雖然不同輩,江北林家的當家人林彼言,他還要喊一聲叔叔的,但是年歲差不了幾歲,後來還一同讀過幾年的書。
他們家的姑娘林如京後來嫁到了武安國公的尚家,如今也有十五六年了,雖然論輩分這位林家的姑娘是和他同輩的,但也比他小個十來歲,他與幼時林如京還被他教過幾年的字,兩家也是極親厚的,隻是後來幾家天南海北的做官,不同以往時來往的多的,隻能是隔個三年五年去京城述職時,能走一次年禮罷了。
他倒是聽聞去年的時候林如京的夫家尚從風從閩贛浙擢升為江南六省提督兼任江浙都指揮使,駐防在杭州,他還說得閑回鄉祭祖之時看看有沒有機會順道去拜訪,沒想到尚家不知何事先經過了揚州。
林如海失笑道:“是他們家,倒是老親,也是難得的稀客了,怎麼這個時節來了揚州,這我如何得知呢?别耍貧嘴還不快說來。”
懷亭嘴角都咧到天上去:“送信的這人老爺認得呢,就是老爺的前幾天遇見的尚雲旗尚小郎君啊。”
“是他?”林如海驚訝不已,他腦子裡想到了許多人都沒想到尚雲旗身上去,他低頭回憶了一下,滿臉含笑道:“不錯不錯,算起來也确實有這麼大了,沒想到竟會是他。”
懷亭剛剛還在遺憾揚州這麼大不知道上哪裡找人,再說他們上趕着找人未免怕人看低了,誰知道轉眼這人就親自上門拜訪,還是林家多年的舊友,笑容滿面的說:“這還真是巧了,張植因為腿腳不便又閑屋裡太悶,每日都要去大門那裡待着幫忙看門,後來晚上幹脆睡到那裡了,誰知今天尚少爺帶着禮來拜訪呢,他可不就一眼就認出來尚少爺了,如今正請咱們府上的管家在東花廳裡面招待呢,又趕緊給我遞了信,進來請老爺示下呢。”
雖然是走禮,因為林如海對外請了幾日的病假休養,不想顯出厚此薄彼落人話柄,這幾日無論是誰上門都沒見過,因此特地跟林如海通傳一聲。
林如海聽聞自然也十分高興,畢竟親友家中眼見的又有一個良才:“就請他去書房裡坐着,我這就去。”
懷亭還在興奮之中:“這也是趕得巧了,若是老爺沒去秋陽縣,恐怕這幾日也就宿在衙署裡面了,哪裡能見到尚少爺呢?”
這邊林如海和懷亭兩人十分高興,尚雲旗也大感意外,他也沒想到他順手救下的人竟然便是真的林如海林伯父,雖然他知道林伯父在揚州做巡鹽禦史,但一直不知道林伯父的名諱,隻是臨行前父母對他提了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