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内良子沒能在這裡過夜,寵愛她的父親因為不放心,六點就準時派來了車子。
在這期間,山内良子也沒能再見到津島修治一面。最終也隻是一步三回頭,留下遺憾。
下次一定要和修治少爺共進晚餐!年輕的女孩并沒有因此挫敗。或許她能成為一名自強獨立的女性。
而她目前的心思,是不會被這位小少爺知道的。又或許小少爺早就猜到,隻是看破不說破呢?
但别說山内老爺,就是津島老爺也不願再讓山内良子待下去了。今晚,這裡會迎來一位貴客。據說不是什麼平凡的人物,是裡世界大名鼎鼎的咒術師。
這是津島家的慣例。身為政治大家,津島老爺身居要職,常常會有人謀害。
幾年前,津島老爺第一次見到另外的暗殺手段,從女仆的詭異死亡,到保镖的消失,津島老爺終于見識到了名為咒靈的可怕。
隻要将一些極為邪祟的東西放進來,自然能引來許多詛咒。
那次危機過後,每半年都會請來資深的咒術師。
攤開别的不說,這些咒術師也樂意欠這位在政治界有點權威的老前輩一些人情。
所以才會有現在這一幕。
被叫出房的津島修治站在走廊上,看着遠處的管家恭敬地将一個人從車上接下來。
那是一個五十中旬的中年人,灰麻色的和服嚴謹地套在身上,手裡拿着像是三叉又不那麼尖銳的奇怪武器。渾身透露着古闆的氣質,令津島修治平添出一分厭惡。
中年人似乎也感受到什麼,擡眸對上不遠處帶有敵意的眼神。他視力一向很好,也在一瞬看清了眼神的主人。
是個陰郁到讨厭的小孩,褐色的頭發微卷,隻露出鸢紫色的右眼看不出一點光彩。黑氣壓抑,像個死人。
但不得不說,除去那些亂七八糟的繃帶,這是個長得極為漂亮的小孩。大抵是身形偏小,中年人并沒有用“俊美”這類偏大人的詞彙形容他。
“修治,不得無理!”這場對視最終被津島老爺呵止了,“這是岡崎先生,還不快問好!”
“不必了。”這倒是令津島修治驚訝,被稱作岡崎的中年人拒絕了。津島老爺的臉色不太好看,直覺是津島修治惹怒了這位貴客。
岡崎在聽到“修治”這個名字的時候,忽而想起來這位素未謀面的小家夥了。
那是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曾經因為好奇提過一嘴:“這邊為什麼不見津島家的三少爺?”
“修治嗎?”大抵是沒有繼承權,津島老爺并沒有過多重視,“那孩子成日病弱,我便讓他待在房裡了。”
岡崎是靠自己一路打拼的,家中祖輩有人是咒術師,給了他唯一的機會,好在他确實争氣,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在他看來,津島修治與曾經的他處境有共通性,平添一絲憐憫,這才不打算計較。
殊不知,這一反應在津島老爺眼中變了一番意思。
“長子近日外出,次子正送山内家的小姐回程,便隻剩這孩子了。”出于禮貌,津島老爺還是解釋了一通。
岡崎也知道,問那些女孩是沒什麼用處的。八成在哪進行着禮儀訓練吧。津島修治是家中幼子,尚有十五歲,何況那些女孩,怕是都在尋思出嫁的對象了吧。
這麼揣測雖不太禮貌,但這類家族的作風似乎多是如此。
“無礙,我不過小小咒術師,不必這麼鄭重。”
“哪裡的話,快随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