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仆阿清走遠沒多久,津島修治走進房間,面無表情地拉開衣櫃。
與昨天一樣,依舊是華貴舒适的衣服,此刻怎麼看都有些違和。因為不是自己挑選的衣服,怕與周圍人的目光不同,所以索性讓女仆挑選嗎?
還真是……可笑又可悲。一邊參透人性,一邊又懼怕人性。該說他天真還是什麼呢?
但一想到自己又與“修治少爺”有關聯,津島修治神色不見輕松,一邊挑選出一套符合大衆審美的和服。
見女仆還沒這麼快回來,他順着記憶一路摸索到了廚房。
“真的嗎?他又變成那副樣子了?”廚房裡傳來竊竊私語地聲音。
津島修治手一頓,饒有興趣地靠在門邊。
“千真萬确!”這下子是阿清的聲音,看樣子所謂的“有事”是指這個了,“就在剛才,我路過那邊,他已經站在走廊上了!”
這個“他”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津島修治不怒反笑,鸢色的眼睛在暗處更顯深沉。
“那還真是詭異,他總是這樣!”又是第三個女仆的聲音,“先前去學校接他的時候,竟見不到一個朋友。”女仆認為這是個巨大的發現,一時間更加神秘地靠近了寫。
“甚至周圍的孩子沒一個喜歡他的。”
“可不能這麼說,那位山内小姐呢?”阿清反駁,她自認知道的比所有人都多。
“我昨天見着了,她和京次少爺相談正歡呢,他們還一起離開了。”
“那隻是送小姐回家吧?”
“不過确實,京次少爺明明隻比修治少爺大了兩歲,卻成熟多了呢。”一位女仆感慨道。
阿清輕笑:“那是因為京次少爺被夫人教導過兩年啊。”
阿清自幼跟在夫人身邊,哪怕夫人離去,語言中的崇拜與向往也以舊強烈:“修治少爺可沒有啊。”
“那麼……是他害死了夫人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所有女仆都噤聲了 。因為被談論的小少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外,在剛才慢慢拉開門。
他看起來很輕松,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阿清?我等了你好久哦。”
那副天真的樣子讓阿清一瞬間放松下來,正想說稍等,下一秒又變了臉色。
她發現,修治少爺自己換好了衣服,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他怎麼可以自己換好衣服!
阿清的臉色扭曲了一下,對上那雙眼睛的片刻,又猛然反應過來。
小少爺一歪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不行麼,阿清?”
仿佛剛才帶有嘲笑的眼神隻是錯覺。
阿清吃了一驚,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背後已經出現了冷汗。她搖頭,又是一副沒什麼起伏的臉:“怎麼會呢?您能獨立起來,真是太好了。”
津島修治沒有理會,自顧自地往前一步:“早飯準備好了嗎?我餓了。”
“請稍等,修治少爺。”方才談論的女仆低下頭,不敢再看一眼。又像是想到什麼,微微發抖地再言,“請您先回去等待,站在這裡容易感冒的。”
如今是早春三月,這種提醒很是常見,可出現在這就不乏推脫之意了。
津島修治猛地收住笑容,像是突然失去了什麼興趣。那女仆一驚,一瞬間将頭埋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