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緩緩停下,津島修治看着正午的陽光照在地上,樹影潑墨成畫落在地面,深淺不一,倒顯得多樣。
他沒有多說什麼,放下手中的書本,第一頁正中記載了出版社的名字。七拐八拐地進了一個古樸的巷子,一家看似不大的出版社坐落于此。
“北海道文字出版社……”他輕聲呢喃,微笑着走進去。
“你好,這位……小先生,請問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在櫃台的人慌忙站起身來迎接,看清來人時明顯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露出公事公辦的笑容。
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繃帶幾乎纏繞半身,隻徒留半張臉。眼睛好似蒙上了陰霾,讓人看了就心生憐憫。
沒等男人多想,津島修治已經開口了:“我來申請出版哦,因為害怕你們不給我通過,所以親自來啦。”
“這個……”男人顯得有些為難,“我們這邊的責編現在都不在,所以具體的可能……”
“這樣啊——”津島修治笑起來,掩蓋住不懷好意的情緒,“那大哥哥你先看看吧,我覺得寫得很好呢。”
男人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在鸢眼少年希冀的目光下翻開書本。下一瞬,無數的銀白文字自書本中飛出,在空中旋繞半圈後緊緊纏繞住男人。
男人吃了一驚,還未有下一步動作,裡面潛伏的人已經猛地沖出來。在警報聲中,他看清了那術式。
“你、您……”那人支支吾吾半天,竟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津島修治笑起來,眸中帶着深沉的情緒:“不歡迎我嗎?”
……
五條悟發了一條又一條簡訊全部石沉大海,旁邊的夏油傑湊過來,看他陰沉的表情和摁得飛快的手,登時反應過來:“是津島?他又沒回你消息啊。”
他們即将出任務,五條悟詢問津島修治願不願意随行,卻半天也沒等到一句回應。他放下手機,看着遠方,表情不對勁:“為什麼呢?這個時間點……去了哪裡?”
暗中盯梢的眼線也全部都沒有他的消息,他是故意甩開所有人去的。他去了哪裡?五條悟想罷,幹脆命人盯着津島京次的病房,至少有些地方,他一定會回去。
……
津島修治手機早就關機了,此刻跟着唯唯諾諾的人翻過幾道暗牆,古樸的建築就這麼展現在面前。
櫻井家族,就算早就和禦三家斷絕關系,那些該有的糟粕依然存在。津島修治注意到幾個身穿和服的女孩子正在門邊偷偷地打量自己,卻半點不敢出來,登時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他看向前面的帶路人,詢問道:“你們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這裡?”
“自家族衰弱,家主帶領三十六位男性與六位女性來此,此後一直在這裡。”那人的身子似乎更加彎曲了,全然的馴服姿态。
津島修治沒說話,晃晃悠悠地走進屋子内。熟悉的幾道屏風,他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禦三家?還真是相似啊,連談話的方式都這麼相似。
“來者何名?”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屏風後傳來。
津島修治笑罷,開口道:“津島修治。”
姓津島……每個人腦海中幾乎都出現了那個少女的身影。可當年離開後,再無消息。再有消息時,已是津島老爺喪偶的新聞了。
一個人遲疑道:“你母親的名諱?”
“津島千奈,或者說……櫻井千奈?”
諸位皆是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這個她的孩子也繼承了她的術式。那麼津島家的其他孩子……
“很遺憾,隻有我一個人哦。”似是知道他們心中會想什麼,津島修治提前開口,“也不對,說不定二哥也懂一些。”
意識到在場諸位都對他口中的“二哥”有所探究,他又搖頭:“很可惜,他現在長期昏迷,甚至不知道能不能醒。”
……
“所以,他們已經出發了?”津島修治回來後,聽了夜蛾正道的叙述。
夜蛾正道看着他:“相信他們吧,這邊還有點别的任務……”他翻開講台桌上紙質的文件,“比如這個……”
再擡頭,面前已經空無一人。
夜蛾正道:“……”
此刻津島修治正與那位暴君通話。伏黑甚爾不屑道:“那些詛咒師很弱啦,别的不說,至少你家那個六眼,對付這些還是綽綽有餘。”
津島修治輕笑一聲:“不,該注意的不是詛咒師。”
伏黑甚爾:“?難道你覺得那個盤星教更厲害嗎?那隻是一些愚昧的普通人吧。”
“最需要注意的,是人心。”津島修治擡眸望天,頗有些疲憊,“很多時候,人性比任何都要可怕。”
伏黑甚爾沒應聲,等了一下那邊沒有下一句了,才道:“所以要我怎麼做?”
鸢眼少年直視正前方:“先跟着五條悟和夏油傑。”
伏黑甚爾嗤笑一聲,挂斷了電話。此刻,他正在一座高樓内,看着對面正在冒黑煙的大樓,彼時那裡正在進行一場搶奪星漿體的大戰。
照理說,津島修治現在應該先去找五條悟和夏油傑,事實上,他先去找了伏黑甚爾。
那人坐在賭馬場裡,拿着兩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