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林欣然應允,謝過恩師賜字。
不一會兒,兩人聊起此次鄉試諸人的答卷表現,說到科考作弊上。
陳允歎道:“誰能想到此次鄉試竟有這麼多人膽敢夾帶。到現在還在那貢院門口被枷鎖示衆。”
“正是呢,那天竟能從各處翻出夾帶來,光我看見的就有衣衫,鞋底、發帶、硯台、筆墨等等。這些人作弊的技能也是神乎其神了。可是再神,也難躲過三重查檢。”葉林感歎道,
他搖搖頭“如此行事,哪還是個堂堂正正學子應該所為的。”
“确實如此,據我所知裡頭還有些出身較好的人,如那李屏,看着不顯,但背後牽扯頗大。”
陳允話風一轉,将話題引到李屏身上:“你可認識那李屏?”
葉林一想,與他許多糾葛都沒憑沒據,也不好就說出來,隻得道:“學生與他有過數面之緣罷了,并不如何熟悉。”
陳允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畫眉鳥:“哦?那你也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來曆了?”
“學生不知”葉林不知為何恩師會将話題引到這人身上,探究的望向陳允的背影。
隻見他搖搖頭,歎口氣:“此人乃是李德高外室所出,雖然未上宗譜,但是李德高極愛此子,因其原配所出的兒子,說是有些個木讷癡傻,隻喜歡木匠手藝,對讀書科舉一竅不通。”
“因此李德高将子孫加官進爵的希望,都放在這李屏身上。”
陳允轉過身來,看葉林神色:“你可知這李德高又是何人?”
葉林漸漸産生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搖搖頭,“學生不知。”
陳允見他面上到沒有什麼變化,心下微松,于是細細道來:“唉,此人身後背景之大,實在叫人不知如何說起......”
葉林心裡一突,若是這人有深厚背景,李屏又記恨他幾次三番逃脫謀算,隻怕有些不好。
“這李德高之父李西泉乃是李旭的五叔父。”
“而鼎鼎大名的李旭你應該是聽過的吧,他乃是當今聖上的奶兄弟,其母就是聖上的奶媽。”陳允向着北邊拱拱手。
“當今聖上幼時出過天花,人人避之不及,但李旭的母親文氏細心侍奉,聖上恢複健康後,與李家關系親近極了。”
葉林攥緊了拳頭,繃直了背脊。
“康熙三十一年,李旭出任蘇州織造,江甯織造的曹寅大人,當今的伴讀,是李旭的表妹夫,而江南三大織造,他們兄弟位居其二”
這一番介紹簡直讓人心驚肉跳。葉林都不知該如何反應,沒想到更可怕的還在後面。
“李旭他母親的侄女王氏侍奉宮中,當今十五皇子、十六皇子、十八皇子,都是她所出。聖上幾次南巡都是由他們接待,且最厲害的是他二人實乃聖上心腹。”
葉林面色發白,背後漸漸滲出一層冷汗來。
“他們有密折專奏的權利,随時可向聖上直接上奏任何事物。”
“李屏雖然看着沒什麼,但正經論起來,他也勉強算是李旭的表兄弟。”葉林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了,他知道陳允定然已經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來了。
“子玉啊,我不知你與那李屏之間,是否有何誤會,但我隐隐聽到風聲,他将此次的事情怪罪于你,認為是你害了他,被關押期間,常與人念叨你的名字。”
陳允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葉林的肩:“我是不信你與他作弊有關,但你可是在别處得罪了他嗎?恩怨可能化解?”
葉林已沒了主意,他這是通了個馬蜂窩!
隻能将此事詳情細細講給陳允聽了,請他參詳到底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