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神君也來看電影?”王超走近說,“學霸君呢?”
“買吃的去了。”羅懷特問他,“你一個人嗎?”
“一個人啊。”王超開玩笑,“要是學神君也是一個人,我就約你了。”
羅懷特隻是笑笑。
王超向他擺擺手走開了。
本吳晨抱着一大袋零食過來,順手遞給羅懷特。羅懷特手上猛地一沉。
“買的什麼啊,這麼多?”
“什麼都有。”本吳晨扳手指算起來,“薯片,爆米花,奶茶,可樂,巧克力,小餅幹,薄荷糖。”
“能吃完嗎?”
“必須能!”
“看來夜宵不用做了。”
“必須做!”
他們走進九号豪華廳,隻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本吳晨向羅懷特伸出大拇指。
“還好你有先見之明,不然怕是要擠壞。”
如果怕擠壞,還不如去本氏家庭影院呢。不過,那不一樣。
電影還沒有開始,本吳晨剝了一顆薄荷糖填到羅懷特嘴裡,給自己也剝了一顆,漫不經心地問:“剛才和誰說話呢?”
“沒有啊。”羅懷特愣了一下,明白本吳晨是問進場前的事,“王超。”
被嫉妒心沖昏了頭的某人順口說:“誰啊,你朋友嗎?”
“同學,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才怪。生日那天喜歡的人被别人表白,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這個仇他記得。
嘴裡該逞強還得逞強。
“我記得誰啊,我隻記得你。”
“笨蛋!”上來捏捏本吳晨的鼻子。
“傻瓜。”将他的手打掉,“我才不想記得那麼多人,記得你就夠了。”
片頭曲響起。本吳晨歪靠在羅懷特身上。
“沒有向你表白吧?”
“什麼?”
“那個什麼超。”
“沒有。”羅懷特摸摸他的頭發,“你生氣了?”
雖然這樣問,但羅懷特知道,本吳晨這次沒有真的生氣。
現在的他已經能夠感知,本吳晨什麼時候故意生氣,什麼時候真的生氣。
某人靠近羅懷特。羅懷特靠近某人。
羅懷特拒絕。羅懷特接受。
羅懷特不在乎。羅懷特在乎。
……
一切标準隻是羅懷特。
就像晉恒,就像王超,就像那些向羅懷特表白的同學,而他堅決拒絕的。就像現在,雖然很煩,但本吳晨并不生氣。
就像心太,羅懷特主動靠近的,主動接受的,主動聊天的。而且堅決維護的,甚至不肯讓他檢查聊天記錄的。就像早晨,本吳晨是生氣的,是難過的,是絕望的,是感覺被抛棄的。
雖然他們一如往常,但羅懷特知道,本吳晨并沒有真的釋然。
早上的妥協不代表過去一頁掀起,它就像一根刺,還藏在心底,總在不經意間,讓人刺痛心扉。
本吳晨懶洋洋地向羅懷特懷裡蹭了蹭,又蹭了蹭。
“才沒有生氣,你又不喜歡他。”
羅懷特輕輕将本吳晨擁入懷裡,握住他的雙手。
昏暗的電影院裡,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的他們。
不遠處一對情侶正在忘我的親吻。
羅懷特心頭悸動,本吳晨的頭枕在他的肩膀,那個紅撲撲的耳垂就在他的唇邊。
他很想噙住它,親吻它。
可是,他不能。本吳晨還沒有改變他的法則,他不能。
電影放映到一半。男人默默流淚。這是他人生最低谷,事業受挫,愛人網戀,出軌背叛了他。
本吳晨掙脫掉羅懷特的懷抱,哀傷地看了他一眼。羅懷特心驚起來。宣傳說這是一部逆襲奮鬥的電影,如果知道有這樣的劇情,他絕對不來。
“能看得見的對手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看不見的對手。”黑暗裡,本吳晨深深歎息。
羅懷特知道,本吳晨對于心太學長還是耿耿于懷。
“本,我沒有和别人網聊過。”他向他保證,“以後除了你和紅繩幫,我不加一個好友,不和一個人聊天,你監督我好嗎?”
本吳晨沒有答應也沒有反駁,隻是靜靜望着他。明明暗暗的光線裡,一雙空洞的眼神讓羅懷特感到了害怕。
他心慌起來:“你說話啊。”
“沒用的。”本吳晨字字泣血,“我們要上大學,要工作,要認識很多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和誰交往,也不知道你每天都和誰說話。我既無法阻止你,也無法阻止他。你走進了另一片天地,而這片天地卻沒有我。”
不知道本吳晨有沒有流淚,羅懷特的心在流淚在淌血。
“沒有看不見的對手,也沒有另一片天地。本,我隻有你,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
本吳晨隻是凄然地搖搖頭:“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