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本吳晨的手向上劃拉，摸到了他的頭發。揉了揉：“頭發變長了都。”

羅懷特問他：“我想留長發，你留嗎？”

本吳晨歡喜雀躍：“喔哦，太帥了！”

他捋了捋自己的短發，“我陪你一起留。”

“不許反悔哦。”

“才不。”又看了看羅懷特，小嘴嘟嘟起來，“不行，你都有劉海了，我都趕不上你。”

羅懷特的頭發真的有些長了，劉海垂下來，遮擋住了前額。

本吳晨壞笑。羅懷特知道他又有什麼鬼把戲了。

果然，手伸出來，“給你紮個小辮子”，羅懷特連忙偏過頭去。

“好了，逗你玩呢。”手放下來，羅懷特剛放下心，本吳晨的手疾速地伸過來，将劉海攥到了手裡。

“紮辮子喽。”

聲音停住了。

羅懷特的額頭有一道細小的傷痕，是夜裡被青草劃傷的。林天野當時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秒，并沒有說什麼。

回民宿照鏡子時發現了它，羅懷特将偏分的劉海全部放下，遮擋住了它。

“告訴我，你怎麼了？”

手指輕輕撫過那道細紋。

碰一下的說辭不行了。他躲開本吳晨的直視，小聲說：“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本吳晨騰地跳起來。

“啊，嚴重嗎？還有哪兒受傷了？”

羅懷特拉他坐下：“沒有了。”

本吳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拿起他的胳膊看，又撩起衣服檢查。

羅懷特無奈。

“好了，說過沒事的。”

這次，本吳晨沒相信。眼神向下，停在他裸露的腳踝處，走了一夜的小腿部還有些浮腫。

他蹲下身，将褲腿向上挽去。羅懷特收回腿，“我真沒事”。本吳晨不聽，隻固執地将褲腿向上，露出了浮腫的小腿，又向上，膝蓋下一片青紫。

捋起另一條褲腿，一樣的青紫。

“是誰？誰把你弄成這樣？”本吳晨的聲音顫抖。

“沒有誰。”

“你在做什麼？”本吳晨眼圈紅了，“就算是夫妻也會争吵，你為什麼那麼傻？”

羅懷特知道，本吳晨已經猜到了真相。

他輕柔地撫摸着本吳晨的頭發。

“我隻是想祈求上蒼，讓你相信我，讓你不要生氣，讓你像以前一樣快樂。”

本吳晨的眼圈紅了又紅。

“簡叔和鄭叔發生了争執，我很難過。我說的都是氣話。”他依偎到他懷裡，“以後我不會再說氣話了。”

羅懷特輕聲說：“我知道。我隻是不想你難過。”

“我去衛生間。”本吳晨起身就走。

羅懷特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

從衛生間出來的本吳晨回複了平靜，臉上也漾起了陽光。

“羅特，我們以後要快快樂樂的好不好？”

“好。”

他拉起羅懷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一下。

“我有沒有說過你的手很漂亮。”

“有。”

“那我有沒有說過你很漂亮。”

“有。”

“那你怎麼忍心傷害這麼漂亮的手，怎麼忍心傷害這麼漂亮的身體。你知不知道我會心疼，我會難過。”

本吳晨哽咽着，将羅懷特的手貼到他的臉頰，“以後不許你這樣。”

本吳晨的臉燙燙的，将羅懷特的心燙得發熱。

他輕輕“嗯”了一聲。

林天野說，永遠不要傷害自己。

他不會了。

他何其幸運，遇見了最好的本吳晨，遇見了最好的林天野。

一個愛人，一個哥哥。

本吳晨靠在他肩頭：“拍片了沒，有沒有骨折？”

羅懷特說：“應該沒有。”

聲音高了起來：“應該沒有！你沒有檢查嗎？我們去醫院。”

羅懷特堅持隻拍了片子：“我隻請了一天假。”

本吳晨失望：“回來就要走嗎？”

羅懷特安慰他：“再去兩天就回來了。”

“什麼時候走我送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