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新，你清醒一點。”謝程拍了拍江淮新的臉。

但江淮新咬緊牙關，閉着眼睛顫抖，謝程擔心江淮新要咬到自己，他不管不顧地把手指伸了進去。

“啊！”江淮新還真咬了一口，猩紅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血腥的味道讓江淮新稍稍清醒些，眼神開始有了焦距，這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怪得不得了，謝程幾乎整個人都要湊過來，而他的手指還在自己口中。

江淮新把謝程的手抽出來，喉結一動，把喉中的腥甜咽了下去，“對不起。”江淮新說。

謝程不退，反而靠得更過來了，他直接跨坐了江淮新身上，三廂車的車頂有點低，謝程太高，為了不靠着車頂，他把頭壓得很低，和江淮新貼得很近，江淮新被擠得難受，隻好克制地說出，“謝程，下來。”

“我不下來。”謝程擡手撫摸江淮新的臉，江淮新想要避開卻被強力闆正，

“不要避開我。”謝程說。

江淮新的臉被擠出一個O，他的眼神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江淮新，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謝程聲音輕柔，像似撒嬌。

被咬傷的手指上的血迹還沒停，血迹順着江淮新的臉留到了下巴上，謝程側頭吻掉了那點血迹，他把頭挨着江淮新，兩隻手用力，“答應我，江淮新。”

任憑外面風吹雨打，暴雨劇烈地搭在車窗上，天空黑壓壓地暗下來，在昏暗中響起了江淮新破碎的好。

謝程終于笑了出來，他把江淮新按在車背上親吻，兩人親了好久，直到外面雨漸漸停下，兩人才分開，頭挨着頭，謝程說，“江淮新，雨停了。”

“嗯。”

調整好情緒之後，兩人下車，雨後的空氣氤氲，整個臨山像是被一團霧氣包圍，江淮新捧了一束繡球花，他嗅了嗅花，難得話多，“老師最喜歡繡球花，小時候去她家。”後面的話江淮新突然頓住不說了，自從老師不在之後，繡球花就枯敗了。

謝程握緊了江淮新被煙頭燙傷的那隻手，“我陪你去。”

江淮新看他，想要掙脫，反而被握得更緊，“我也想去看看那個救了你的曹老師。”

兩人順着路走到曹月的墓碑前，經過暴雨沖刷，墓碑前面的兩束繡球花已經東倒西歪，江淮新半蹲下來，把歪倒的繡球花扶正，又把自己的那束放上去，繡球花發出淡淡的香味，江淮新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曹老師，好久不見，你過得還好嗎？”

江淮新不是啰嗦的人，他的父母去世得早，是奶奶拉扯長大，遇到了曹月才讓他體會到了一點久違的母愛，可惜這份愛意沒能持續太久，那天的車禍是他任性跑出去才是最大源頭，也這件事也是一直壓在江淮新的石頭，現在偶爾出交通事故的現場，江淮新都會下意識反胃。

祭拜完曹月，兩人離開，江淮新走得很快，謝程追上去，兩人個子差不多，謝稱把人勾住，“走那麼快幹什麼。”

陸循和江盛年順着導航開車到了江盛年奶奶家，雨就差不多停了，雨一聽，陽光又開始冒出來，夏季的陣雨經常如此。

江盛年和陸循一前一後越過門檻跨進院子裡，檐下的水還在嘩嘩地往下流，兩人一前一後沿着走廊走進了客廳，奶奶這會兒正坐在客廳上發呆，“奶奶！”江盛年喊了一聲，奶奶才回過神，她回頭之前擦了擦眼角，才笑着和江盛年說，“乖孫兒，你回來了呀。”

“嗯，奶奶。”江盛年像個撒嬌的小孩兒沖到奶奶的懷裡求擁抱，奶奶笑着抱了抱江盛年，“我的乖孫兒這麼高大了，奶奶都要抱不住了。”

江盛年配合地跪下來，更靠近一點，“奶奶，想吃米酒了。”

“好，奶奶早就準備好了。”

陸循站在身後，看到客廳裡供奉的曹月的遺像，遺像擦着三根香正冒着袅袅的煙氣。

奶奶要起身，拍了拍江盛年的背，“乖孫兒，奶奶去燒飯，你睡會兒。”

“好。”

奶奶轉身要出門的時候才注意到站在後面的陸循，愣了一下，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來的江盛年才想起忘記介紹陸循了，“奶奶，這是我朋友，陸循，他陪我一起去看媽媽了。”

聽到一起去看曹月了，奶奶就知道陸循應該是江盛年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她笑着點頭，“這位朋友也留下一起吃個飯吧。”

“謝謝奶奶了。”陸循淺淺了向奶奶點了點頭。

奶奶笑着去廚房忙碌了。

陸循在江盛年身邊坐下，江盛年幹脆把頭枕在陸循的腿上，頭發多少被雨淋到了點，發絲的地方有點濕，陸循微微前傾一點拿到了茶幾上的紙巾，他扯了幾張，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