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
江盛年意識不斷困頓,在快要徹底陷入黑暗時,聽到上面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倏然坑上面出現一個人影,手裡燈光閃爍,江盛年努力睜開眼看到雨水中的模糊人影,不知為何,他一下子就猜到對方是陸循了,他朝着模糊人影露出了一個疲憊到極點的笑容,整個人就往側邊倒去。
“嘩啦!”一聲,人影跳入水中,劈開水浪,但還是晚了一步,江盛年沉入渾濁的水中,呼吸不上來,不過很快他的頭被一雙手牢牢托住,帶離那片渾濁的污水。
“咳咳咳!”江盛年嗆了水,開始瘋狂咳嗽。
咳嗽聲驚動了其他幾人。
“我聽到咳嗽聲了。”季喬停下來辨認方向,“在那邊。”她大喊一聲。
幾個人連忙調轉方向,艱難走上去,走到了坑邊,大家發現陸循已經找到江盛年了。
“江老師!”小朱撲通一聲跪倒在坑邊,更加哭得停不下來。
向來光鮮的季喬這會兒也淋得狼狽,頭套剛才回程的時候已經讓化妝師摘下,隻有厚實的戲服沒來得及換下這會兒還穿着。
她喊了一聲,“小朱别哭了,小唐,周師傅,快去幫陸總把江老師拉起來。”
小朱被喝止,她清醒過來,坑底就陸循一個人,很難托舉,得再下去一個人,“周師傅,要不你下去,你和陸總把江老師拖起來,我在上面和小唐還有季老師一起拉。”
“好。”周師傅也不廢話,把應急的電筒交給了身邊的季喬,一下子就跳到坑底。
情況是有點糟糕,但好在暴雨這會兒暫時停歇,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陸循一把抱起江盛年,走到坑的高度相對較低的地方,“到這邊來。”
幾人急忙轉移陣地,周師傅過來擡起江盛年的腳,陸循擡頭,兩人深呼吸一起用力,趴在坑邊的三人一把抓住江盛年的手腿和腰,費勁了所有力氣終于把人拉回了上面。
成功之後,陸循和周師傅一先一後爬了上來,江盛年已經暈過去了,陸循蹲下把江盛年打橫抱起,說了句,“周師傅,帶路,趕緊回去。”
“好,跟我走。”應急電筒又回到了周師傅的手上,他把燈光開到最大。
幸好現在雨沒下,光線的範圍可以照得更遠一點,隻是這會兒山路經過好幾次暴雨的洗禮之後,變得異常濕滑,三個女生都分别摔了好幾次,大家隻好放慢速度,走得格外小心。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到了山腳,陸循把江盛年放進保姆車最後面的三排上躺着,其餘幾人擠擠坐了。
車子開往了影視城人民醫院。
另一邊,裕豐酒店,劇組和陸氏的晚宴即将開始,但蔣助卻找不到陸循,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打通。
“怎麼了?”陸氏投資部的部長也跟着一起來參加劇組的晚宴。
蔣助笑着搖頭,“沒事,陸總剛跟我說有事要處理,會晚一會兒到。”
部長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很快被恭維的笑容取代,“陸總真是大忙人,都快到晚宴時間了,居然還要忙工作。”
蔣助繼續笑着打哈哈,“确實,也是陸總如此勤勞,我們才不用擔心失業。”
部長冷了臉,這蔣助長期跟着比陸循身邊,也是個不好對付的。
雖然陸循下落不明,但晚宴還是要繼續,這主持的任務落在了蔣助的頭上。
裕豐的宴會廳,已經布置妥當,門口擺放着盛開的鮮花,百花齊放,長長的紅毯鋪開來,金主爸爸如此妥當,演員們和工作人員也都穿得很正式參加晚宴。
制片人先到了宴會廳,看到蔣助還過來寒暄幾句,“怎麼沒看見陸總?”
蔣助還是那套說辭,“陸總現在有事要忙,等下就會過來。”
張導帶着助理姗姗來遲,他坐了主桌,同桌的還有制片人,編劇和主演演員,以及陸氏的幾位領導,現在其他桌子都差不多坐滿了,就剩下主桌還空出不少位置。
“看來我還不是最後到的。”張導笑哈哈地落座。
“張導,好久不見。”投資部的部長找張導寒暄,“這次拍攝還順利吧。”
“哈哈,拍攝哪有順利的,隻求不出幺蛾子就行。”張導忙活一天,早餓了,“那我先吃了。”
部長說了句,“當然,我們也吃吧。”
蔣助他全場走了一圈,讓大家吃好喝好,忙活一陣之後他走到宴會廳外面,繼續給陸循打電話,電話依然是打不通狀态,不過他剛才看到江盛年還沒在位置上,難道……
不過蔣助很快否定這個念頭,畢竟陸循是工作狂,不是戀愛腦,他試着和江盛年打電話,在電話快要挂斷的時候,被接通了,說話的是帶着哭腔的女生,“喂。”
蔣助猶豫着看了眼手機号碼,沒有錯,他問,“請問是江盛年的電話嗎?”
“是的,我是他助理,你誰啊?”小朱哭唧唧地說。
蔣助松了口氣,“我是陸總的助理,請問陸總在江先生的身邊嗎,我有急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