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震耳欲聾的呼嘯,梁偉利一屁股就坐回椅子上,立馬虛捧着自己的腳,連淚花都被他震出來了,堪堪挂在眼角。
等梁偉利終于停下來,程翔立刻替自己飽受折磨的耳朵在他頭上拍了一把:“讓你逞能。”
小插曲過後,衆人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一個隊員終于忍不住問:“程哥,我們下一場咋辦,梁子這樣肯定上不了了。”
程翔還沒答話,梁偉利就忍不住開口:“誰說我上不了的,給我一天晚上休息,明天絕對就能活蹦亂跳了,一下準把九班那群打得跪下求饒。”
程翔直接沒好氣地瞪了梁偉利一眼:“你明天要能上場我把腦袋給你當球踢。”
就在氣氛更加沉默時,一個聲音卻突然響起:“梁子,明天讓咱們新同學替你上不就行了。”
餘執臉色瞬間一僵,衆人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轉頭疑惑地盯着季銘。
程翔想都沒想就立刻否決:“不行。”
“那就沒辦法了。”季銘無奈地攤了攤手。
程翔剛一回答完,立刻就有些後悔。
别看一班男生多到都把女生比成稀有動物了的比例,實際能派上用場的就那麼幾個,其餘全是連業餘的邊都沾不上,就算勉強上場,不來幾個烏龍球就不錯了,更别提打配合。
現在季銘受傷,本來人數就少,現在更是雪上加霜。少了梁偉利現在還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選。
可讓他把剛才的話收回去更不可能,他跟餘執本來就勢同水火,就算是為了比賽,也不可能向他低頭,何況餘執一看就是那種不長運動的,還說不準會不會踢球。
程翔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麼,目送着季銘和餘執越走越遠。
“程哥,真的不要他嗎?”一個隊員還是沒忍住開口,“就算他踢得不怎麼樣,好歹也得把人湊齊,不然連比賽機會都沒了。”
程翔瞪了他一眼,心裡一排飛過草泥馬,心說你咋不早說,現在讓我上哪去同意。
程翔最後隻是瞪了那人一眼,就一臉怒氣地背上書包,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怎麼才好。
再說餘執和季銘離開衆人視線,還沒走幾步,餘執就準備開口說話,誰知竟被季銘搶了先:“我剛就是随口一提,覺得你應該踢得挺好。”
餘執其實并沒有怎麼踢過足球,頂多比會踢好上一些,最後一次上賽場還是小學六年級,之後因為初中冷得掉渣的名聲傳開後,就隻有跟項炀偶爾踢一下。當個替補還行,至于主力,多少還是有些困難。
餘執在心裡吐槽了一句:眼瘸。他轉身就坐上車,隻留給季銘一串汽車尾氣。
季銘在原地被洗禮了一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第二天餘執上課的時候,就感覺前面的梁偉利不太對勁。
除了他那雙纏着繃帶的腳,更惹人注意的是他動不動就往後看一眼,因為腿腳不方便,每次轉頭就要把凳子往後一頂,接着餘執的桌子就會劇烈震動一下,他正在寫的字總能飛到天邊去,留下一道放蕩不羁追求自由的痕迹。
餘執看着自己好好的筆記,一瞬間就毀容成這樣,終于在梁偉利最後一次轉頭的時候面無表情地和他來了個對視,梁偉利剛張開嘴,立馬就慫了,一天下來好歹沒再轉過頭。
直到下午課外活動,餘執強迫症作祟,準備把梁偉利毀了的筆記再抄一遍。沒注意到梁偉利剛和程翔對視一眼,梁偉利終于下定決心點了下頭,兩人瞬間達成一緻,然後梁偉利就轉過頭。
“那個,”餘執剛放下筆準備聽聽梁偉利猶猶豫豫地究竟要說什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梁偉利一瘸一拐地拉着往外跑,接着身後就緊跟着一群混雜在一起的腳步,大有步步緊逼的意味。
餘執一瞬間感覺自己像一個過街老鼠,現在正被一條街的人追着打。
梁偉利就這麼一跳一跳地拽着他一直跑,餘執的胳膊被他帶着也一起上下起伏,一路上愣是沒敢停下。
好不容易停了下來,餘執甚至還想繼續跑幾步,一個東西就被塞到他懷裡。
餘執還沒來得及低頭看梁偉利塞給他的東西,梁偉利就迅速跑到一邊。餘執剛準備開口問他怎麼回事,身後的那一群人也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