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翔一臉氣憤:“他在家都不怎麼管我的好嗎?我哪裡知道他家裡一套,學校裡一套。”
“我倒是沒想到學委也會來聊天,今天不學習了?”梁偉利好像發現了新大陸,好奇地打量學委,“你真沒談戀愛嗎?總覺得你最近很不正常。”
“當然沒有,你别亂說。”學委義正言辭地說。
梁偉利開始圍着學委轉圈,就差把“八卦”二字寫在頭上了:“哎呀,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們是鐵哥們,不會告訴别人的。”
學委也不愧是學委,經過剛開始的辯解,現在一下子抓住問題關鍵,他推了推眼鏡,鎮定地說:“我覺得比起我來說,你們這種應該更吸引女生,你都沒女朋友怎麼能期盼着我有女朋友?”
“我……”梁偉利直接卡在原地,不知是想到了誰,“學委,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進行人身攻擊?”
“算了,你倆别提了。”程翔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聽說過一句話沒,男生宿舍一人談戀愛,全宿舍跟着吃土。現在銘哥談戀愛了,我們大概離吃土不遠了。”說着還沖季銘那邊使了好幾個眼色。
季銘一進宿舍就開始低頭看手機,一直到現在都沒說過一句話。
【雞鳴】:到家了沒?
季銘最還是把那騷包的名字改了。
【魚】:沒。
【魚】:給張傳送符?
季銘扯了扯嘴角,三人看得瞪大眼睛,互相對視一眼,這離吃土的日子不遠了。
【雞鳴】:晚上天黑,不安全。
【雞鳴】:傳送符給不了。
【雞鳴】:宿舍綠卡倒是可以。
【雞鳴】:考慮一下。
那邊暫時沒回消息,應該在叫車。
季銘把手機往兜裡一揣,走到床邊開始審查,一會兒按按褥子,一會兒踹踹床闆,一會兒又搖搖上鋪,看得其他人一愣一愣的。
“你幹嘛呢?銘哥。”梁偉利湊近季銘床邊,一臉好奇地問。
季銘接着敲了敲床腿,漫不經心地回答:“沒什麼,就是替你們執哥試試床過不過關。”
自那天之後,季銘在宿舍呆的越來越頻繁,老程更是明目張膽地占用體育課給他們集訓。
快到正午的陽光很毒,衆人頭上不由得滲出幾縷汗迹,整個操場上回蕩着老程的喊聲:“運動會給人留下第一印象的是什麼?就是開賽前的氣勢,不管你比得怎麼樣,賽前的氣勢不能輸,你們這走的什麼,歪歪扭扭,像個樣子嗎?”
“重走。”
“重喊。”
文江所有參賽的運動員現在聚成一個方陣,口号喊得毫無士氣。
“你們是霜打的茄子嗎?”老程站在樹蔭下,雙手叉腰,伸着脖子向陽光下的衆人大喊,讓人絲毫不懷疑他頭上冒起了一縷青煙。
“不是。”衆人拖着嗓音回道。
“我們是曬蔫的茄子。”梁偉利小聲嘟囔。
方陣裡出現一陣竊竊私語。
老程精準地找到不和諧聲音的發源地:“梁偉利,出列。”
“到。”梁偉利往前邁出一步。
“你剛才在說什麼?”老程開始逼問。
梁偉利沒做抵抗,誠實回道老程的問題:“我說我們是曬蔫的茄子。”
“回列。”老程大概已經放棄了這幫小兔崽子,幹脆下令:“休息。”
這話一出,季銘一手放在額上遮陽,餘光中看見陽光照在餘執臉上。
餘執的眼睛被強光刺得微眯了一下,一滴汗珠順勢滑進眼角,刺激得餘執上下眼皮立馬緊閉在一起。
季銘趕緊伸出另一隻手擋在餘執額頭上,一邊和餘執一起往陰涼處走,一遍沖樹蔭下的人喊:“誰有紙巾,借一張用用。”
一個女生二話不說遞了一張紙過去,季銘伸手接過,道了聲謝,女生臉上泛出一抹可疑的紅暈。
季銘走到樹蔭下,擡手就給餘執擦起汗,輕輕在餘執眼角蘸幹汗水,問:“還難受嗎?”
餘執試着睜了一下眼睛,感覺不适感降低了許多,能勉強睜開眼睛了,對一臉關心的季銘說:“沒事了。”
季銘這才松了口氣,“沒事就行。”
看到這一幕,剛才還一臉害羞的女生眼睛立馬亮了,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了一番,嘴角已經能翹到天邊了。
餘執轉頭對女生說:“謝謝。”
女生的笑還沒收回去,不好意思地應了聲:“啊,沒事,不客氣。”
季銘拉着餘執随便找了個健身器材坐下:“連擦汗都要我幫你,你這樣下去可可怎麼辦?”
“涼拌。”餘執毫不客氣地答道。
“哥,接着。”季銘轉頭,眼前就出現一瓶飛速前進的可樂,瓶上覆着一層霜,是冰鎮的。
季銘擡手接住,看見孟晞伸手遞給餘執一瓶,沒好氣地說:“你這是要弑兄嗎?還沒你就偏向他了,你個小沒良心的。”
“廢話那麼多,不要你就給我,我給其他人。”孟晞伸手攤在季銘面前勾了勾手指。
季銘抱着可樂一轉身,“這是我跟你執哥的兄弟款,休想拿走。”
“切。”孟晞對着季銘吐了吐舌頭,倒退着走遠。
季銘擰開瓶蓋,在餘執瓶子上碰了一下,見餘執看來,舉着瓶子示意了一下,“幹杯。”然後仰頭喝了一口。
冰涼的氣泡在口中炸開,這個夏日清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