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清晨,一縷陽光悄悄透過窗簾縫隙爬進了寂靜無聲的屋内,映落在大床上微微凸起的絲絨被面。
而被子裡的人正處于熟睡狀态。
謝非遲是被自己昨晚設定的鬧鈴響聲震醒的,接近淩晨四點才睡着的他,眼神迷離的逼自己坐起了身。
他微微歎了聲息,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把自己拍清醒。
他自覺自己住在别人家,怎麼說都不能睡懶覺,所以他設定了平常需要上早八的鬧鈴。
此刻七點半,他踩着拖鞋進了洗手間,找到了洗手台底下未拆封過的新牙刷。
刷着牙,挂着淡淡黑眼圈的謝非遲便逐漸更加清醒,他盯着鏡子中的人,開始自己吓唬自己,想着會不會有一天謝非突然出現在鏡子裡朝自己說話。
怎麼說都是很詭異驚悚的一幕。
想到這,謝非遲就更加清醒了。
一瞬間,瞌睡蟲消失得無影無蹤。
洗漱完畢,他手腳利索換掉睡衣,踩着拖鞋下了樓。
就在他以為自己夠早時,卻看到了早已經處于客廳的傅邵易。
比起他頂着淡淡的黑眼圈,傅邵易表現出的狀态尤為精神。
一大早,他正在看早間新聞。
“傅先生,早上好。”謝非遲看着他,不慌不亂的打了個招呼。
而聽到動靜的傅邵易隻是擡眼掃了他一眼,并沒搭理他,自顧拿起眼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喝完視線又回歸到電視上播報的新聞。
得不到回應的謝非遲也不在意,他巴不得在這個家能被當成透明人。
就在他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坐下去一起看早間新聞時,廚房内的李姨剛好走出來救了謝非遲一“命”。
“傅先生,謝先生,可以吃早飯了。”
“好的。”出于禮貌,謝非遲立馬回應了一句。
話音剛落,他就注意到傅邵易突然擡眼看着他,甚至停留了幾秒。
謝非遲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靜靜和他對視了幾秒,然後開口:“傅先生,我們去吃早餐吧?”
餐桌上,兩人面對面吃着早飯,除了碗筷勺子的撞擊聲,氣氛依舊安靜如斯。
謝非遲先是一碗熱粥下肚,掃視着“滿漢全席”的餐桌,一時都不知道吃哪個好了。
心想着果然是富貴人家,連早餐的種類都要準備出這種陣仗。
西餐中餐,應有盡有。
謝非遲右手拿起筷子,朝着最近的包子夾去,隻見他筷子剛觸碰到包子皮,對面突然掃視過來一個眼神。
“......”謝非遲停住動作,看着傅邵易先是瞥了一眼他握筷子的手,然後又擡眼盯着他的臉。
又是幾秒。
“怎.....怎麼了嗎?”謝非遲有些不明所以,語氣也有些飄。
“沒什麼。”傅邵易從他臉上收回視線。
“......”好難相處的趕腳。
觀察着傅邵易快吃得差不多時,謝非遲在心裡重新編織了一下昨晚睡不着的想法。
他放下筷子,怕耽誤對方的時間,輕聲的開門見山:“傅先生,我能不能跟您借點錢?”
剛吃完最後一口粥的傅邵易,擡起頭看着他,目光直接帶着幾分冷意,心想着:果然還是那個謝非。
他嘴唇微動,就差把心中所想的嘲諷值随着語氣脫口而出了,卻在注視到眼前過于真誠般的眼神,硬生生又被卡在嗓子眼裡。
“您放心,我一定會還的!”生怕傅邵易覺得自己是騙子,謝非遲又很快道,“如果您不放心,我們可以立字據簽名。”
這一次,傅邵易終于能開口說話了,“怎麼?剛領了證,你爸媽就這麼着急想要我全權負責了?”
他這話說得還算委婉,但謝非遲聽得明白,好在他昨晚睡不着就先設想到這一出了。
“不是的,我爸媽有想給我錢的,我拒絕了。”謝非遲此刻臉不紅心不跳,“我最近想了很多,大徹大悟了,我經常惹他們生氣,現在我已經二十八歲了,不想在跟父母拿錢了。”
他會這麼說,完全就是因為在原文設定中,原主就是一個在校不學無術,出了社會也隻會依靠父母的富n代人設。
見傅邵易聽完沒表态,謝非遲也不在乎他會怎麼想自己了,繼續解釋道:“我不是找你拿錢,我隻是想跟你借,可以嗎?”
話裡話外,誠懇真誠。
傅邵易面上無半分動容,心裡的那個天秤卻似乎慢慢傾斜。
似乎眼前的這張臉,就會是所有口頭保證。
傅邵易說不出拒絕的話,隔了幾秒,隻聽他開口:“多少。”
謝非遲似乎沒想到會這麼快得到回應,眼前先是一亮,然後輕聲道:“兩萬,可以嗎?”
“......”傅邵易直接眼睛一閉。
“一......一萬也行。”謝非遲見他一副為難的模樣,又改了口。
傅邵易:“......”
無語在此刻得到了極緻的具象化,傅邵易一時分不清眼前這個人是誠心要借這一萬塊兩萬塊的,還是在耍他玩。
别說他沒借出過這麼低的金額,他也不覺得兩萬塊能讓謝非幹點什麼。
他想不出。
“要兩萬塊幹什麼。”傅邵易壓下有可能被對方耍的心情,開口問他。
不過,謝非遲确實是在非常誠懇的朝他借錢,他也沒瞞着直接說出來自己的想法:“我想購置一些新的電子設備,我從家裡就帶了一台手機過來,但我想換新的。”
聞言,傅邵易沒回答借還是不借,而是直接拿過一旁的手機,撥打出一個電話。
“先别急着過來了,去幫我購置一些新的電子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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