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一個人哼着小曲,摸了兩三家的門,才确定哪個是趙姐口中的陳東。
他把鋤頭豎在門口,禮貌性地敲了兩三下門,發現裡面沒有應聲後,微微笑一笑,“看來需要采取非正常手段了。”
季節撐着鋤頭着大緻丈量一把牆頭的位置,幹淨利落三地翻身進去。下意識用眼睛掃視了一圈後,發現院子裡面的霧氣要比趙姐家的院子的霧氣更深,近似一種墨色。
季節點點頭,他算是知道為什麼趙姐讓他來找這個陳叔了。
合着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這樣比起來,趙姐确實是一個“單純”的人。
屋裡面這些參神的陳東耳朵一動,聽到院子裡面傳來了一響,虔誠地在磕了三下頭,低聲向神說完最後一句禮贊,“願神安康無憂,信徒誠心至上。”
“信徒需要聽一些結束今日的禮贊,去處理了一些不必要的小蟲子。”
陳東撐着地面身體顫顫巍巍的樣子像是走入暮年的老頭。他晃動着身體,又沖着神像鞠了一躬才從禮桌上拿起一把匕首,氣定神閑地打開門。
他貼着牆壁站立,看着院子裡面摸索前進季節,沒有出聲。
不認識可殺。
他的腳步落在地上極為輕盈,沒有一絲聲音。
跟頂級的野獸一樣,他在狩獵。靜待時機,等待着欺身而上的機會,咬死獵物,将它撕扯咬碎吞之入腹化為營養。
隻不過陳東面對的季節,一個化身獵物的獵人。
陳東每向他靠近一步,季節的感應就越強。
他看到那團散發着濃烈攻擊性的黑霧,不斷朝着季節前進,偏偏陳東有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極具矛盾性的場面讓季節不禁失笑,原來這是世界給他開的挂啊。
這些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将鋤頭放在地上,提高聲音問:“陳叔,您在家嗎,趙姐讓我來找您。”
趙麗秀?
陳東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下一秒他眼前一花,一一把帶着鏽迹的鋤頭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他的身體在一米開外的位置。
陳東很是冷靜的想:哦,原來是頭跟身體分離了,感覺很奇妙。
陳東輕敵了,他沒有發現季節身上的異常,而是選擇讓自己的肉身相搏,沒有異化。
他堅信如果自己異化季節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問。”
季節看着。格外配合的陳冬眼神柔和了許多,他說:“請問神是怎麼來的。”
“回答不了,換一個。”陳東回答既幹淨又利落。
季節沒動手,隻是根據之前聽到的聲音,蹲在地上摸索着那把匕首,一邊摸一邊問:“那您具體是什麼樣的生物呢。”
陳東說:“紙人加僵屍再加動物異化,反正不是人。”
“那麼這種異質性是神賜給你們的嗎?”
“我不知道。”
“那麼神現在歸位了嗎,你們是在用什麼樣的方式祭拜他。”
“無可奉告。”
季節一連問了幾句有關神的話題,陳東的态度很明确。他不會回答有關神的一切問題,回答其他的他倒是會看心情回答你。
“好。”季節冷笑一聲,掂量着手裡面好不容易摸到了匕首,輕輕吹了一口氣,一臉享受地聽着匕首的鳴聲,“最後一個問題,我要知道有關神的東西應該去哪裡。”
陳東絲毫不慌,隻是費勁的擡起自己眼皮看着季節說:“如果我不說你會怎麼辦。”
季節避而不談,隻是蹲下身體用匕首在他的軀體上劃拉着,“您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折磨人的方式,大多數我都會,但我并不想用在您的身上。因為您還是一個善良的人,所以隻要能告訴我,我就不動您的身體,讓您繼續活着好不好。”
“不好……等一下。”陳東的話音一轉原本還算淡定的聲音多了幾分慌亂,他看着季節握着匕首放在他後心處,又往上走了一寸那個地方是他的死穴,隻要捅進去兩厘米,他就必死無疑。
他歎了一口氣說:“我告訴你,你往西走數5家去敲她的門,她是村裡的神婆,也是侍奉神的人。”
“多謝。”
季節也并非斬盡殺絕的人,他隻是将刀下移一寸,死死的地捅進他的心口。哪怕這不是他的死穴,也會因為受傷暫時無法行動。
一根鋼筋浪費在趙姐的身上,一把鋤頭浪費在了陳東的身上,他接下來應該選取一個怎樣的武器呢。
季節摸着下巴小步在院子裡面走動,腳尖突然撞到一個簸箕,他掂在手裡面晃了晃,又遺憾地放了下去。
手感極佳,可惜沒什麼殺傷力。
他又朝着前面繼續走,碰到牆壁到就拐彎,不大院子被他走出來了遊園的感覺。
在陳東的注視下,不緊不慢地好像跟逛自己後花園一樣,直到他接近了那個房門。
“咦,這裡有個門。我能進去嗎?”季節深色好奇的看着這扇門裡面的東西,他很感興趣,直覺告訴他裡面有元的痕迹。
陳東費盡力氣移動了一下自己的頭,看見駐足在房門前呼吸驟然停滞,又想到他是一個盲人,提起來的那口氣又放了下去,他對季節說:“不建議你進去。”
“不介意?那我就進去了,感謝您的寬容大量。”季節輕笑一聲,推開門,腳尖在地上的門檻試探一下确定不會被絆倒後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