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完金屬大樓後,克萊門特讓人帶着玩家們先去3号住宿區熟悉一下自己的房間。
通過自動感應的金屬艙門,面前是一條蜿蜒向上的金屬艙道,然而艙道地面是一大片透明的玻璃,走在上面可以看到腳下遊過形形色色的魚。
“這裡是連接着海洋嗎?”夏花兩眼放光,覺得稀奇。
陳律抿着唇,突然轉頭問旁邊的白寒時:“你妹她一直這麼心大的嗎?”
尋常人進入遊戲不被吓死也要鬼哭狼嚎地喊着回家,偏夏花适應力極強,非但不怕,還能跟上陳律和白寒時的節奏,偶爾跟NPC扯個皮什麼的。
說她怕不死吧,她好像也怕,不然也不會那麼謹慎食物有毒。
陳律搞不懂,隻能聽聽白寒時的回答。
結果白寒時卻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她腦回路不太正常。”
“你們不是兄妹嗎?”
“非親生,不太熟。”
陳律:“……”他徹底無話可說了。發現這對兄妹不是一點的奇怪,明明兩人以兄妹相稱,之中氛圍卻過于禮貌克制,像是不太熟悉。
不過那都是人家的私事家事,他也不打算過多追問。
順着通道往前走了沒多久,陳律感覺周圍莫名圍繞着一股窺視感,他想了想,察覺可能是艙道兩壁上鑲嵌着的紅色海螺。
那海螺一路走來都能看見,如果隻是尋常裝飾沒什麼問題,但海茵蒂人将螺口的位置朝外,露出幽暗的穴居,乍一看就像嵌着一整面的深色眼睛。
看陳律駐足在海螺前,負責帶路的海茵蒂人啞着嗓子解釋說:“深紅海螺是海茵蒂的特色,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一會兒你們房間中會有個更大的。”
于是陳律繼續跟着他往前走。
和愚山村那次一樣,這裡的居住所也是一人一間,但從外表來說,海茵蒂的居住條件要比破棺材好太多了。
每個人的房間位置不同,金屬艙道像一條盤山公路,他們的房間便分散在這沿途之中。
白寒時房間在中央的位置,夏花靠前,陳律靠後。
海茵蒂人為陳律打開金屬門,說了一聲:“請進。”
他踏進房間的那一刻,室内的燈受到感應亮起。白光照在四面的金屬牆上,晃得刺眼。
陳律看到了海茵蒂人說的巨大深紅海螺,它比嵌在艙道裡的那些要大上許多倍,被打造成了床的模樣擺放在正中央,顯得奇特又有趣。
他試着在海螺床上趴了趴,身下意外的柔軟,像趴在一隻巨大的水母身上,耳邊時不時還有海浪聲傳來,像是一曲用來催人入眠的純音樂。
陳律差點睡着,猛然清醒時起身時看到床對面的牆上挂着一副突兀的油畫。之所以說它突兀,是因為油畫更容易讓人聯想到中世紀的古堡,而不是科技滿滿的金屬艙。
這幅油畫上畫着陰沉的天,下方是一片汪洋大海,海面還算平靜,其中立着一枚巨大的深紅海螺,螺上盤坐着一個人的背影。
看不出是男是女,隻能看到它墨色的長發披落在肩頭,順着往下是光潔白皙的脊背,繼而腰部之下不再是人的肌膚,而是一片片泛着墨綠色光澤的魚鱗,極長的魚尾半截沒入水中。
人魚,這是一副人魚畫像。
陳律倒沒覺得多意外,大多數以深海為背景的故事或者遊戲,都要和傳說中的人魚挂個鈎。
隻不過他暫時不知道這幅油畫挂在這裡是什麼意思,想了想,他回頭看向還被自己綁着雙手的女人,問:“你知道這幅畫是幹嘛的嗎?”
女人純良的眼睛眨了眨,然後搖頭。
“也是。”陳律嘀咕了一句。能直接告訴他的話才顯得不正常。
他給女人解開了雙手的束縛,女人似乎很高興,正要擡起眸子,忽然一片黑影當頭砸了下來。
陳律掂了掂手中的油畫,感覺不太順手,于是蹙着眉把畫挂回了牆上。
金屬門外傳來微弱的哒哒聲,漸漸遠去,應該是那些海茵蒂人離開了。
陳律想了想,還是決定打開金屬艙門,悄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