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遞給白寒時一個眼神,随後提着槍背靠牆壁,順着台階往二樓走去,每一步都落的悄無聲息。
白寒時站在原地擡頭往二樓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進廚房。
陳律來到二樓走廊,面前空空蕩蕩,可剛才他們分明聽到有人在來回走路。
所有門都是閉合的,隻有一扇往内敞開。他緩緩走近那扇敞開的門,“哒哒”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這回卻是在他的身後。
陳律回過頭,走廊依舊空蕩,連影子都沒有。他忽然有了個猜想,于是站在原地擡起頭,好巧不巧的正對上一張奇醜無比的怪臉。
那張臉醜得讓人難以形容,比起臉更像是一團肉瘤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眼睛,嘴巴扭曲成一個圈,牙齒全部擠在了外面。
這家夥原本也是個人,他的體型沒怎麼變化,還是正常人大小,比起成年男性來看着還要纖細一些。他四肢退化成了尖利的爪子,每爬行一步就會發出“哒哒”聲。
他應該不是德文斯利博士,否則他們早就抱團game over(遊戲結束)了。
陳律不想和那些眼睛中的任何一隻對視,那隻東西眼睛眨了眨,然後發出一聲怪叫,直接朝着陳律跳了下來。
陳律一彎腰,那東西擦着他的臉而過。他沒絲毫猶豫,在避開這一下後直接回頭轉身,一梭子打在了喪屍的背上。
原本他的目标是偷,但那顆頭卻突然像烏龜似的将柔軟的腦袋縮進了頸部的軟肉裡,以至那幾發子彈沒能命中目标。
進化出意識的怪還真是麻煩。
陳律“啧”了一聲,那喪屍忽地來到他面前,舉起一隻爪子朝他的頭踩了下來。
陳律橫着槍身抵擋,另一隻手掏出挂在腰後的□□,對準喪屍的身體連打出數發子彈。
打在身體上的子彈不會讓喪屍死亡,但強力的沖擊還是能造成不小的傷害。并且在子彈的威脅下,喪屍會将腦袋縮進頸部,這從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對方的行動。
陳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衣服破損了一道口子,露出裡面特殊材質的内襯。
沒有傷口就是最好的情況,陳律沒有遲疑,又對着那喪屍連開數槍。
趁對方被子彈拖延無法行動的片刻,他扭頭往樓下看了一眼,然後才松開扳機。
喪屍的腦袋從軟肉裡伸了出來,下一秒像是一頭被紅色絲巾吸引的憤怒公牛,朝着陳律猛地撲去。
陳律單手撐在二樓的護欄上往下一翻,那喪屍躍過了頭,直直從二樓的護欄翻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一樓客廳,發出一聲巨響。
他甩了甩頭,每隻眼睛都寫着“懵”字,原地掙紮了兩下沒爬起來,四肢打滑地一遍又一遍地摔了回去。
陳律單手挂在二樓的護欄下,見狀沖站在廚房門口拎着一個油桶的白寒時豎起了大拇指。
白寒時将空油桶丢回廚房,拍幹淨手後,陳律剛好從二樓下來,站在他身邊看那隻喪屍,說:“這算是大魚?”
白寒時說:“不像,應該是一隻被圈養的貓。”
陳律朝二樓又看了一眼,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熟練地掏出打火機說:“這打火機是個老演員了,換了三茬的遊戲還是得靠它。”
“火應該燒不死它吧。”
“燒不死,但它的腦袋肯定沒地方藏。”陳律一隻手點燃火,另一隻手舉着槍,準備等喪屍被火燒到忍不住探出頭來時就開槍。
那隻喪屍在滿地的油裡摸爬滾打,活生生自己把油均勻地覆蓋在了身上,陳律正準備将打火機往他身上丢時,二樓終于傳來一聲制止。
“住手!”
兩人同步擡頭,臉上是如出一轍的意料之中的表情。
二樓站着一個西方長相的中年男人,個子不算高,有些胖,棕色的頭發意外的還算茂盛。
他表情帶着憤怒,灰色的眸子在眼眶裡劇烈地收縮着,然後迅速跑下樓來,上前一把奪過了陳律手裡的打火機。
陳律放下槍,淡淡道:“你終于肯出來了,德文斯利博士。”
德文斯利個子不夠高,隻能稍稍墊着腳湊到陳律眼前,盯着他的眼睛,并用手指着他的胸膛,異常憤怒說:“你們這些先驅者,我說了不走!你們還來做什麼!”
看來從設定上來說,他們并不是第一批來找德文斯利的人。
陳律手搭在後脖頸處捏了捏,思考一會兒後,他說:“博士,就算你不跟我們走,一會兒還是有很多人會趕到這邊來。他們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說不定會直接把你的……額……”
他看向那隻趴在地上的喪屍,不知道該用個什麼詞稱呼他。
“老婆。”白寒時說。
陳律瞬間扭頭看過去:“啊?”
白寒時從旁邊的冰箱頂上取過一張相片,遞給陳律,說:“這隻喪屍是德文斯利博士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