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

“陳律！”

陳律的身體重重往前倒去，朱大志和胡文勳很難再攙住他。

此時的他們來不及對申月穎進行興師問罪，胡文勳迅速抱起陳律進了艙室，白寒時則操作艙門合上。喪屍潮被暫時隔絕在了外面，金屬門撐不了太久。

“那個瘋女人！”胡文勳再也顧不上什麼憐香惜玉了，他将陳律平放好，準備去找申月穎出一頓氣，但艙室内已經沒有了申月穎的影子，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透明電梯間，正在顯示下行。

“操！”胡文勳一拳砸在金屬牆上，“這瘋子到底想幹嘛啊！陳律救了她，她反手就朝陳律開槍！”

朱大志急忙沖他喊道：“别罵了，快過來！陳律的血止不住了！”

胡文勳罵罵咧咧地走過去，邊說：“這不是有白醫生在嗎？”

白寒時已經蹲在陳律面前檢查傷勢了，面對胡文勳抛過來的皮球隻說：“我是醫生，不是止血鉗，也不是繃帶。”

他可以做些急救措施保證陳律不會立馬斷氣，但如果想讓陳律活下來，他必須得進行手術。

然而在當前狀況下，進行手術幾乎和上天一樣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因此盡管有一位醫生在旁邊，他也對陳律的傷勢無能為力。

因為失血過多，陳律臉色變得無比蒼白，不複往日的邪氣張揚。

那顆子彈會讓他死，但不會讓他立馬死，他沖白寒時艱難地擡了擡手，氣若玄虛道：“喪屍……”

朱大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連忙說：“我知道外面有喪屍，你都要挂了，就别操心外面了。”

陳律嘴角一抽，繼續艱難吐字：“抓……”

胡文勳也抹抹紅了的眼眶，說：“你要什麼？我給你拿。”

陳律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感覺人還沒死，但已經快被氣死了。

好在白寒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隻說：“好，我去給你抓。”

陳律原本絕望的面容頓時恢複了一絲生機。

朱大志和胡文勳不明所以地看着白寒時，問：“抓什麼？”

白寒時走到操作台前，沖他們比了個過來的手勢：“過來幫忙，抓喪屍。”

喪屍病毒在人體内會具體一定時間的蟄伏期，這段時間内病毒會從某種程度上對人體受損部分進行修複，就像他們先前看到的駱丞濤的手臂。

陳律要利用喪屍病毒讓自己活下去，這是個極度危險的，以毒攻毒的辦法，卻也是目前來說唯一的辦法，否則他馬上就會死。

胡文勳和朱大志配合白寒時成功抓了一個喪屍進來，然後讓喪屍咬了一口奄奄一息的陳律，白寒時才開槍打爆了那顆醜陋的頭。

現在遊戲進入了另一種形式的倒計時，他們要在陳律變異之前，以及喪屍大軍侵占庇護所之前找到德文斯利，并成功研制出血清。

變異時間大概是六個小時，期間陳律身上的傷口被那團黑色的肉芽不斷連結修複，盡管看着是惡心了些，但好在命暫時保住了，

幾人順着電梯往下，前往德文斯利所在的研究室。

胡文勳将牙咬得嘎吱響，一邊摩拳擦掌說：“那個申月穎，等我抓到她非得讓她好看！”

朱大志也連連搖頭歎氣：“早知道我們就不該帶上她的。”

陳律現在的臉色有些青白，他搖搖晃晃站起身，兩人又打算上前來攙扶他。

陳律勾唇笑了一下，依在旁邊說：“離我那麼近，不怕我提前變異把你們也啃了？”

朱大志說：“啃就啃呗，命都是你救的。”

胡文勳也說：“我倆個雖然沒本事，但好在重義氣，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們都不會害怕。”

陳律擡了擡眸子，看向白寒時。

白寒時什麼都沒說，隻撸起一截袖子，朝他伸出手。

陳律怔愣了一下，那一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淺淺地笑了。

關于他先前對自己的發問，這一瞬間忽然有了回答。

“如果是夜火，他會選擇不顧安危出來救人嗎？”

答案是：“夜火不會，但陳律會。”

他是夜火，但更是陳律。

***

地下十三層的樣子出乎所有人的意外，比起研究室，這裡更像是一座監獄，眺目望去，每扇鐵栅欄的背後都關押着一個個龇牙咧嘴的喪屍。

它們像是餓極了，不斷搖晃欄杆發出幾乎要分崩離析的嘎吱聲，和着磨牙聲一起，叫人聽得頭皮發麻。

朱大志小心翼翼從兩邊的鐵栅欄前穿過，說：“這些應該是博士用來研究血清的小白鼠吧。”

“應該是吧。”胡文勳回應道，忽然停下腳步，壓低了嗓門，“前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