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抱歉……讓褚公子見笑了。”
姜策玉:“有你什麼事兒啊?你憑什麼在這兒叫喚啊?”
兩道聲音同時響在耳邊,褚蘇深吸兩口氣,他先是對蕭風道:“蕭二公子,你消消氣,别與他一般計較。”
接着轉身面向姜策玉,聲音顯見的大了些,嚴肅了些:“姜策玉,你能不能别這麼幼稚、這麼沖動,之前在走屍林裡我便想說了,你都不評估一下敵人強弱就直接沖上去,是覺得自己命大還是運氣好?還有現在,人家蕭二公子沒惹你,你上來找什麼事兒??”他吸了口氣,繼續輸出,“另外,你太偏執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追根究底的,有時候不讓你知道是在保護你,你在這裡犯渾,說白了就是玩忽職守,你天天覺得自己是姜家人就不得了了,我告訴你,姜家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名聲才那麼爛!”
這一通炮語連珠出來,姜策玉先是愣了下,繼而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煞白。
“你說什麼?”姜策玉咬牙切齒地指着褚蘇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多少遍都可以說,但我現在不想繼續在這裡跟你浪費口舌,懂嗎?”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這裡指責我,”姜策玉氣極反笑,他眼睛微眯,瞳仁深處浸淫出無法遏制的怒氣,“一口一個蕭二公子,是以為蕭風在這裡我就不敢對你做什麼嗎?”
“白日你還求我教你,現在對我便是這個态度,”面對姜策玉威吓,褚蘇絲毫不露怯,反而湊近了他些,“還是說你們姜家向人求教就是這個禮數?”
“你!”
姜策玉捏緊拳頭,手臂揚到半空,照他一般的出拳速度,再多兩秒,拳頭就會結結實實落在褚蘇臉上。
褚蘇卻直直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若是旁人見到這場面,定會覺得褚蘇不識趣,即使姜策玉有求于他又如何呢,他惹怒了姜策玉,必然是免不了一頓打的,而且他膽子也頗大了些,臨州姜氏雖然行事野蠻無禮,卻是最見不得旁人說這些話的,剛才那幾句,無疑在人墳頭擊鼓奏樂。
但出乎意料,姜策玉的拳頭懸在了半空,就維持着半落不落的姿勢僵持了數秒。
蕭風手疾眼快,立馬拉住褚蘇,将他扯到了自己身邊。
姜策玉手背上青筋暴起,許久,一拳錘到空氣上,他瞪着褚蘇,吼道:“滾,給我滾!”
蕭風拍拍褚蘇肩膀,安撫道:“褚公子,你快走吧,這裡我來解決。”頓了會兒,又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姜策玉絕非善類,你以後少去招他,另外,我不知道你說的他有求于你是求何,但我建議,少與他牽扯,你幫了他他也不會感恩的。”
肩膀處的溫度從并不細膩的褚氏校服傳到皮膚上,褚蘇心中稍微平靜了些,他沖蕭風笑了笑:“多謝蕭二公子關心,我心中有數。”
“嗯……”蕭風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彎了彎嘴角,“如此便好。”
蕭風褚蘇二人與姜策玉隔開了幾米,明明距離不遠,卻讓人覺得派系分明。就像幼時和玩伴做遊戲時分門别派一般,我一組你一行泾渭分明,敵友昭彰。
姜策玉并不在意這種微妙的站位,但遙遙看着沖蕭風笑得溫和的褚蘇,心中還是免不去暴躁更勝。
自打記事起,他就被各種人拿出來與蕭風比較,在與蕭風素未謀面的那段時間裡,他便把蕭風當做了自己的假想敵,他天生好勝,無法接受自己差蕭風一頭,可人性百态,對于同一件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是以于各種比較中,他時而能勝,時而又敗,勝利他覺得理所應當,失敗卻讓他難以接受。
現在褚蘇對他們兩個的态度差異,讓他覺得自己又輸給了蕭風。
憑什麼對蕭風就能好好說話,對他隻會一頓吼?他就那麼比不上蕭風嗎?剛才他分明在陰陽怪氣蕭風,他又沒說褚蘇,為什麼褚蘇要湊上來替蕭風說話,然後對自己叫喚?
他憑什麼?
他憑什麼啊?!
越想越氣,看着褚蘇的笑臉,姜策玉愈發覺得刺眼,他上前拉住褚蘇,把他從蕭風身邊扯了過來,然後一把推到了一邊。
“讓你滾沒聽到嗎?在這笑什麼呢?”
褚蘇斂起笑:“那我先走了。”
蕭風:“好,路上當心。”
姜策玉:“别廢話,快滾!”
又是兩道聲音同時響在耳邊,褚蘇選擇性過濾掉姜策玉的聲音,沖蕭風點點頭,随即轉身離開。
沒走出兩步,姜策玉的嚷嚷聲再次傳入耳中,褚蘇擡了擡眼皮,感覺腦瓜子被吵得生疼,他無奈皺眉,加快了腳步。
雖說前世褚蘇剛開始将姜策玉收作禁脔的那段時間姜策玉脾性也大得很,但他那會兒善于以暴制暴,因此沒把姜策玉的脾氣當回事兒,現在真正正常接觸了,他才知道這人有多渾,多難對付。
簡直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