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早跑到靈緣鏡所在靈山山腳下的林語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着:“誰在念叨我?”
他正跟着面前漂浮在空中的符咒,慢慢尋找靈緣鏡宮殿,他哪裡知道,自己剛跑出來半息,就被那喋喋不休的仙侍發現了蹊跷。
不過就算沒跑出來,林語靜也懶得搭理他,那個仙侍小溫總喜歡在自己面前為他家仙尊遊說。
上一次碰見這麼會推銷的家夥,還是王墨文家的小厮,就為了讓自己願意和王墨文一起玩,硬生生磨了自己好幾個晚上,天天過來送果子和甜茶。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林語靜收回自己飄遠的思緒,抓住飄在空中的符咒,往草叢裡一蹲。
原以為仙侍隻是經過,但聽腳步聲好像不止一個,而且他們還在不遠處站住了,林語靜透過草叢看着那影影綽綽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些什麼,隻聽到那兩個家夥的聊天從遠處傳來,關鍵是聊着聊着,林語靜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悄悄探了探腦袋,看着那完全沒有印象的兩個人,忍不住在心裡自嘲道:我可真是個大紅人。
站在外面的仙侍也沒想到,自己八卦的正主就待在這裡,他們還在那裡熱火朝天地讨論着:“聽說沒聽說沒,今天清雨仙子去仙尊的宮殿裡,待了一會兒就被趕出來了。”
“仙尊還真是不會憐香惜玉,那可是清雨仙子,除了仙尊,我就沒看到有不喜歡她的。”
另一個連忙“啧啧啧”了好幾聲,打斷了他的話:“那可不是哦,我聽說仙尊宮殿裡的那個凡人也不喜歡她。”
旁邊那個沒好氣道:“你說那個凡人啊,那人家怎麼也說的上是情敵吧?”
“你難道會喜歡上,和你喜歡同一個家夥的人?”
另一個人卻壓低聲音:“可我怎麼聽說,那個凡人是仙尊強行帶回來的呢,聽說人家剛來的時候,一直在仙尊的宮殿裡鬧來鬧去,鬧得小溫他們都不得安生?”
林語靜一聽就明白了,不過小狗又有什麼壞心思呢,他隻是喜歡和别人交朋友。
自從知道小溫是犬類精怪,被封子言點化才成仙之後,林語靜看小溫的眼神都帶了小狗的濾鏡,也不會再和這位封子言的身邊走狗過多糾結于吵架。
眼看着那邊快要聊起自己,林語靜深吸了一口氣,彎着腰開始思索可以從哪裡偷偷溜過去。
他可不想在這裡聽關于自己的八卦。
但自己隻是一動,不遠處的兩個人就不說話了,十分有警惕心地左右看了看,在那裡詢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啊,風吹的吧?”
“你老這麼疑神疑鬼的幹什麼,君上的這個山頭,除了咱們兩個還能有誰在啊?”
林語靜還沒理解那人這話的意思,他身側的同僚竟然還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在理。”
另一個人催促道:“快跟我繼續講講,那個凡人到底怎麼一回事啊,我不是聽說他是仙尊在下界的一世情緣嗎?”
那個人連忙“啧啧啧”了好幾聲,“誰跟你說是情緣的,我怎麼聽說人家那是情劫啊?”
另一個人疑惑了起來:“情緣和情劫有什麼區别啊,這不都一樣的嗎?”
那個人捂住另一個人的嘴,豎起手指小心翼翼地“噓”了一聲,左右看了看:“虧你還比我早來那麼久,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情劫和情緣怎麼會是一樣的呢,情劫得情緣死了才有效果,情緣不都是那些黏巴在一起的道侶,那一個個如膠似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凡人對待仙尊的态度!那能叫情緣?!”
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語氣裡的不可思議卻絲毫沒有遮掩,看來,除了林語靜,從來,從古至今,就沒有人敢那樣對待仙尊。
正主躲在草叢裡,聽到這話的林語靜扯了扯嘴角,不過他并不覺得自己過分,以前自己也想過改變,但自從家破人亡後,他巴不得自己對封子言越過分,封子言就能越早放過自己。
至于他們嘴中的情緣和情劫這種東西,林語靜來了上界之後,也是經常會聽到,就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以前還沒什麼感覺,畢竟很少有人在自己面前若無事情地說這種事情。
但現在這兩個人這麼往明面上一攤,林語靜才覺得有些奇怪,反正自己蹲在這裡哪也不能去,他忍不住思考了起來。
無論是情緣還是情劫,這種東西不應該形容一對夫妻,再不濟也應該兩個人成為了另外一種關系,才能用來稱呼的吧。
可是自己和封子言……
林語靜并不記得,自己有和封子言成為過那種關系啊。
他還沒來得及過多思考,另一個人疑惑地接話道:“雖說如此,但仙尊法力已經如此高強了,他要是情劫渡成功了,還能去哪啊?”
那個人又壓低了聲音,雖然聲音小了許多,但一邊的林語靜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人家都說,等那個凡人死在仙尊手上後,仙尊就會成為新天道。”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仙尊好像并不願意動手。”說着,他還攤了攤手。
另一個人卻質疑了起來:“真假的,能成為天道?”
估計是意識到了什麼,那個人連忙往回找補道:“不過我也是聽來的,但是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也不知道仙尊現在什麼意思了就是。”
“啧啧啧,那還真不好說,你看仙尊對那個凡人明顯情根深種。”
林語靜躲在草叢裡,并沒有聽到後面這句話,因為他在那裡思考前一句,那句如果封子言殺了自己他就會成為新天道這句。
關于封子言會成為新天道的事情,林語靜并沒有聽人說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封子言不願意讓自己知道,不過封子言确實不願意殺掉自己,或者說,他甚至不願意看到自己尋死覓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