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遐州的心一蕩,和楚鳳歌對視一眼,逃也似的轉開了目光。
楚鳳歌得意地笑了一聲,像是打了個小小的勝仗,終于退開了一些距離。
蘇遐州暗自心驚道:了不得了不得,小小年紀就如此撩人,再大兩三歲那還得了?!
等了片刻,見蘇遐州不回答,他敲了敲桌子,不厭其煩地又問了一遍:“先生這樣的,也肯嫁給我麼?”
蘇遐州穩了穩心神,重新端起水壺,穩穩注入一層開水,道:“臣這樣的……姑娘?像臣這樣身份低微、相貌平平的女子,殿下應當看不上吧。”
不知為何,他避開了自己這樣的願不願意這個問題,不想正面作答。
楚鳳歌沒說話,大概是對他的答非所問不滿,蘇遐州卻管不了這麼多了,這個車廂的氛圍已經奇異到令他渾身發毛,多待一刻都要窒息而死。
因此也不管楚鳳歌高不高興,飛也似的将剩下的工序做完,把茶盞往楚鳳歌面前一推,幹脆利索道:“殿下慢用,臣告退!”
還沒動身,楚鳳歌又肯說話了,他道:“光喝茶有什麼意思,取幾塊點心來。”
哦。
蘇遐州隻好又翻開馬車上的暗格,将崔笙用油紙包好的點心取出來,一塊一塊擺在盤子裡,端到馬車的小幾上。
楚鳳歌雙手枕在腦後,看着他忙來忙去,道:“先生,外面灰大,走着又累,不如别出去了,待在車裡陪我吧。”
蘇遐州心說你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麼?!
嘴裡道:“臣職責所在,不敢偷懶,殿下有事叫臣就是。”
說完,也不等楚鳳歌再說什麼,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來,回身就要下車。
手還沒碰到車簾,腰間就被一隻手挽住了,往回輕輕一拉,蘇遐州的腿頓時就是一軟,不受控制,仰面栽倒。
眼看就要将車内摔個人仰馬翻。
楚鳳歌另一隻手好整以暇在他背後一墊,外人角度來看,簡直就是蘇遐州自己往後仰倒,投懷送抱。
等回過神,他已經被楚鳳歌一手攬肩,一手抱腰,紮紮實實坐在對方大腿上了。
蘇遐州一下就想彈起來!
卻被楚鳳歌往回一摟,往上坐得更結實了,馬上就要接近某個危險的部位……
偏偏楚鳳歌還不以為忤,從他身後貼近耳廓,暧昧昧熱絲絲道:“不敢什麼?投懷送抱……我看投懷送抱你倒是很敢麼。”
要不是他好歹算是個男子,蘇遐州心想:但凡要是個宮女,這絕對就是調戲了罷!
這個認知讓他更加坐立難安,小幅度掙紮着道:“臣不敢,請殿下放開臣!”
一邊說,一邊去掰箍在自己腰上的手。
楚鳳歌“嘶”了一聲,蘇遐州以為自己把他掰疼了,趕緊停手。
身後楚鳳歌沉沉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蘇遐州,宮裡學的規矩你都給狗吃了?”
蘇遐州僵坐在他大腿上,腰身被人霸道扣住,勒得生疼,欲哭無淚道:“殿下要臣死,臣不敢有二話,但是……但是……”
不能以如此奇葩的姿勢去死吧!!!
楚鳳歌哼了一聲,雖說嘴上沒什麼表示,手上卻悄悄松開了一些。
和他呆了這麼些日子,蘇遐州也大緻發現,楚鳳歌絕對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跟他逆着脾氣來,隻會讓他愈加瘋狂。
于是放軟了口氣求饒道:“殿下玩夠了就放過臣吧,臣膽子小,不禁吓啊。”
良久,環在腰上那雙手慢慢松開了,楚鳳歌道:“不吃逗。”
蘇遐州才不管那麼多,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了起來,過于激動,一頭撞上了車頂,匆匆忙忙就要往外跑,卻被楚鳳歌喝住,他道:“既然這個你嫌不好玩兒,那好,先生就教我做茶好了。”
這……
見他猶豫,楚鳳歌又危險地半眯起眼,口氣透出絲絲縷縷不悅來:“怎麼?這個也不願意?”
和剛才那個詭異的遊戲比,待在車裡教楚鳳歌做一路的茶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況且……蘇遐州忽然覺得,楚鳳歌剛才來那麼一出,不會就是為了逼他答應教他做茶吧?!
越想越覺得是!
蘇高班隻好委委屈屈又在小幾旁邊坐下來,往茶碾裡倒了些茶葉,開始給一旁終于滿意,托着腮歪頭看他碾茶的楚鳳歌做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