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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已經查清楚了,事發前一天晚上,一艘貨船在夜晚行駛時撞到了橋梁,當時并未發現明顯斷裂,也沒有人通知有關部門進行檢查,在白天多架重型車輛駛後不堪重負,最終斷裂。”
“後來的那輛貨車司機疲勞駕駛,超載,車身重量讓本就斷裂的橋面發生了二次塌陷,夏總您命大,先前掉下去的車和橋面圍成了一個夾角,您剛好卡在裡面沒有被江水沖走,隻是有些輕微的腦震蕩。”
助理一五一十的彙報當日意外發生的緣由。
夏淩頭上裹着一層紗布,面上帶着幾分疲憊:“小柏呢?”
助理面色沉重中夾雜着一份古怪,打開手中的平闆電腦,旋轉180度将顯示屏面向她。
“少爺他……您還是自己看吧。”
“夏淩女士,恭喜你,手術很成功。”
視頻中的白發少年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一臉認真的模樣仿佛在會議上發号施令的主導者。
夏總:“……”
“你沒醒夏家和集團的事我就擅自做主了,董事會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要是不在了,我就把名下股份捐給國家做慈善,那群家夥應該正在求神拜佛,祈禱你能夠順利醒過來。”
“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想給誰就給誰,夏家和集團現在是我說了算,所以……。”
少年微微擡起下巴唇角勾起,像一隻搖曳着尾巴,矜持中帶着一絲得意的小狐狸。
“在醫生說你恢複好之前禁止走出這間病房,我會讓林助理盯着你。”
夏淩視線上移,看向抱着平闆的林助理:“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叛變?”
林助理露出職業化的親和微笑:“我們這也是為了夏總的身體着想。”
“呵,你工資不想要了是嗎?”夏總發出霸總式冷笑。
林助理有恃無恐:“少爺預支給我預支了未來十年的工資,我現在沒那麼缺錢,當然我也是簽了協議的,十年内不得跳槽到别的公司。”
夏淩眼眸微眯:“獎金也不要了?”
林助理扶了下眼鏡:“自然是要的,我現在就是在努力完成任務,掙獎金。”
“但是你未來十年的獎金還掌握在我手裡,一次性生意和可持續性未來我想你還是能分清的,确定不和我說實話?”
夏淩身穿藍色條紋病患服,頭上還纏繞着紗布,面色憔悴,眼睛卻銳利如鷹,穿透虛假的謊言。
“小柏他到底怎麼了?”
林特助面色如常:“少爺他很好啊,您不是看了視頻嗎?”
夏淩神色徹底冷了下來:“你也知道,那隻是視頻,不是視頻通話。”
人如果沒事為什麼還要提前錄制視頻?
林助理頂不住了,對門外道:“少爺,您看,我都說了瞞不住。”
病房的門拉開,黑衣保镖推着輪椅走到病床邊,夏柏對林助理說到:“你情緒管理能力真差,有空去報個班吧,錢我出,省的在競價談合同的時候被人看出底細。”
論情緒管理能力誰比得上您啊,差點被貨車撞了都能快速恢複心率。
林助理心裡吐槽,默默退到一邊當自己是木頭人。
夏淩上下打量之後眉頭狠狠皺起:“怎麼瘦了這麼多?”
“有嗎?”
夏柏看了眼自己的手,五指修長,骨節突出,骨形稱得上是極好,但是過于骨感了些,太瘦了,皮包着骨頭,好似一具幹屍,再好的骨形也隻會讓人覺得驚悚。
這不還是這副醜陋的模樣,就他個人而言看不出與之前有什麼區别。
“那我豈不是更難看了?”他早上洗漱看鏡子的時候感覺沒什麼問題啊?
夏淩當下反駁道:“胡說,你從出生一周以後開始就沒難看過。”
夏柏有些好奇:“我剛出生的時候是什麼樣?”
“是……你的手環呢?”
夏淩忽然意識到從看到夏柏開始一直揮之不去的異樣感來自哪裡。
“摘了。”夏柏面色絕對算不上好,與健康兩個字相差甚遠,眉眼間卻透着一股輕松的愉悅:“沒必要了。”
夏淩沒由來的一陣心慌:“你到底怎麼了?”
夏柏:“我感覺很好。”
“對了。”他重複了一句視頻裡的話:“恭喜你,手術很成功。”
“什麼手術?”夏淩心中的不詳越發嚴重:“我不是隻有輕微腦震蕩,做什麼手術?”
夏柏微微側頭:“當然是骨髓移植手術,若是沒有這場意外,你是不是完全沒想過要告訴我自己得了白血病?”
“沒有那個必要。”夏淩手指無意識抓緊床單,轉眼看向林助理急切的詢問到:“配型找到了?”
林助理沉默着搖頭。
夏淩猛得轉頭,緊緊盯着夏柏,眼神極其可怕。
幾個深呼吸後,她越過夏柏對林助理喊到:“誰同意的?沒有家屬簽字他們也敢進行手術!”
林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