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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在白日的陽光照耀下,夏柏才看清楚黑鬥篷面具人的全貌,和他所猜想中的一樣,很高,身體被黑色鬥篷所籠罩,看不出具體輪廓,但是從肩膀寬度來看,絕不是沒有肌肉的瘦高竹竿。
鬥篷,面具,還有匕首,即神秘又危險。
是那天夜裡的……怪人?
黑眼睛流浪漢有問題基本已經确定了,所以在夏柏心裡,斬殺這些人卻沒有殺死自己的面具人是怪人,不是壞人。
那雙讓夏柏印象深刻的綠寶石眼睛向他們掃來,淡淡一瞥,接着繼續向前,穿過他們眼前的路口,走到左側。
渾濁的嘶吼聲剛剛響起便戛然而止。
“汪!”
小麥用頭把夏柏頂下身,前肢下壓,做出随時準備發起攻擊的預備姿态。
一個雜亂的毛球從左側滾出,嘴巴大張的慘白面孔上,空洞的黑色眼睛像是兩個被挖空的深坑,仿佛在下一秒就會有未知的鬼怪從裡面爬出。
黑色皮靴邁入視野,踩在頭顱前方,自然垂落的鬥篷上好似彌漫着着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理智告訴夏柏不要和這樣一個把“我很危險”四個字诠釋的淋淋盡緻的人扯上關系。
但是,他的胃和某種感官在瘋狂叫嚣着,不要放走眼前的食物!
食物?
眼前這個黑鬥篷?
夏柏覺得自己瘋了,不隻把人當做食物,對象還是一個切人如切瓜的狠人。
這是他能吃到口的嗎?
不對,誰要吃人啊!他又不是食人魔,而且食人魔也不會生吃,直接上嘴啃的那是動物,還有野人!
他低下頭,假裝在哄孩子,實則是怕自己的眼睛裡的食欲引起那個人的注意,萬一這個人覺得他眼神不對勁,把他也順手一起切了呢。
雖然猜測他不是濫殺無辜的人,但是誰敢保證他沒有動過手?
夏柏竭力克制想要撲過去抱着人啃一口的沖動,站在原地祈禱這個戴面具的黑鬥篷能快點離開。
這個世界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顯然沒有聽到他的祈禱,腳步聲非但沒有離開,反而越來越近。
又要來扒拉他的眼睛嗎?
“汪!”
随着一聲狗叫,身前一道流風卷起,小麥沖着黑鬥篷飛撲過去。
夏柏起擡頭,略微茫然:“小麥。”
你怎麼就上了?
一人一狗就那樣打了起來,并且打得十分激烈,完全就是動作電影大片的現場版。
已知,米娅很能打,綠眼睛面具男捅人很幹脆,現在小麥和前者打的有來有往,夏柏終于發現一個悲哀的事實。
真正的戰五渣廢柴隻有他,那些在街頭幹架的都比他能打,至少人家能用自己雙腿走路,就算打不過也還能跑。
“嗚嗚”
“呀呀”
兩個孩子的重量加起來并不輕松,尤其是原來家中的那隻,他之前被照顧服很好,餓了兩頓也改變不了圓潤的體型,夏柏的手臂已經有些不堪重負。
他緩緩蹲下身,把裝着兩個孩子的竹籃放在地上,自己則慢慢移動到他們身前。
一旁的人狗大戰他完全插不上手,也插不上嘴,他那剛靠着畫冊學了兩天的語言功底和米娅交流都很困難。
怎麼辦?
鋒利的獸爪帶着沉重的力道撲去。
閃爍着寒芒的匕首高高舉起。
兩道沉悶的重擊聲同時發出。
“嗷嗚!”小麥吃痛地哀嚎一聲,不知道被打到了哪裡。
黑鬥篷男沒有吭聲,腳下後退兩步,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拖痕。
一滴血液從指尖滑落,碧綠的眸子随意掃了一眼手臂上的抓傷,再起舉起匕首,沖上去對着小麥的要害發起進攻。
而那邊,小麥瘸着一條前腿對準面具人的咽喉張開尖銳的獠牙。
夏柏咬緊牙關,目光緊緊追随着戰局。
有擔憂,但更多的是克制,喉頭輕動,舌頭抵在牙尖上,拼命壓制心中沸騰的瘋狂饑餓感。
小麥,好像也很好吃。
夏柏瞳孔地震:!
他在想些什麼?
這具身體到底怎麼回事?
他穿的真的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