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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道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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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找到食友了。”桑籬看了一眼郁昭挑的菜,又瞧着崔然笑道:“不像阿然,一口辣都不沾。”

說話間,崔然又默默地咬了一口蘿蔔。郁昭瞥了瞥那清淡的幾道菜,不覺哆嗦一下。

這也太寡淡了。

自此之後,三人日日都是同修同食,郁昭扮作新修混在其中可謂是得心應手,每日裡除了例行修煉,便是看着桑籬的衣食住行,恨不得做她的貼身女婢,事事都替她料理妥當。桑籬也與她相處甚好,兩人好幾次結伴而行,甚至直接将崔然忽視在後。

這日崔然推門入舍,聽到她二人在笑說什麼,便問道:“說什麼呢?”

桑籬道:“昨日我與小昭上街,碰巧看到了幾個新樣式的磨喝樂,但錢沒帶夠,便說下次再去買。”

崔然看向郁昭的桌面,那上面整整齊齊地按照順序擺了一排磨喝樂木雕娃娃,其中殘留了幾處空缺。

郁昭點了點中間的一個空缺,道:“先補這個,其它的之後慢慢再買也行。”

桑籬問道:“你是不是生辰将近?”

郁昭笑意忽僵,很快又恢複如常,“還有半個月吧。”

從前還在泰安宗時,每年的生辰日都會等來西陵雪的一聲“生辰快樂”,後來西陵雪過世,她下山後晃蕩在人間,再也沒有聽到過那一聲祝詞。

盡管如今已經尋到了她的轉世,但這些年道不出的心酸夾雜在胸口,仍是無處可訴。

郁昭裁了一張白紙,幾折之下便變作了一隻紙鶴,她提了筆蘸墨,熟練地給紙鶴點上眼睛。

崔然道:“這鶴折得真好看,活靈活現的,注入點靈力就能飛起來了吧。”

郁昭快速瞥了一眼桑籬,又低頭擺弄這隻紙鶴,抿唇笑道:“折的多了,自然就手熟了。”

她将紙鶴随便夾進一本書中,問桑籬道:“什麼時辰了?”

“快戌時了。”回話的是崔然,她清點了換洗衣物就往浴堂去,郁昭等她走了,轉頭對桑籬道:“阿然如今回來的越來越晚了。”

桑籬道:“那有什麼辦法,她若是不做些雜活掙錢,如何供養得了祖母婆婆?阿然心氣高,非要靠自己來養婆婆,我好多次要幫她,她每次都拒絕。”

郁昭道:“你與她是打小的交情,什麼時候也勸勸。道業重修煉,即便是天生奇才,也不可落下修煉,再說了,馬上就是道業小考……”

她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對桑籬讨要道:“明日課上要的法咒你寫了吧?”

桑籬甩她一沓黃符,翻看起了另一本心法。

郁昭搓搓手提筆,對着這些黃符挨個來照着描畫,桑籬慢悠悠道:“連這個你也要照着我的畫,當心明日課上正好被道師抽中。”

“随他去。”郁昭自顧自地抄符,心不在焉回了一句。

憑她如今的修為,已經足夠做這些新修的道師了,而空穹道院的這些道師早就得了消息,才不會無事抽查她的課業,隻不過為了面子上好看,她才乖乖地和其他新修一樣上交課業。

沒多時崔然沐浴完回來,郁昭隻掃了她一眼,筆下繼續用力地抄符,好心問了一句:“阿然,明日課上的法咒你寫了嗎?”

身旁很快就并上了一張凳子,郁昭莫名地一擡頭,筆下這張剛剛畫好的符紙就被抽走了。

“借我看看。”崔然拿着這張墨迹未幹的符紙,仔細看過一遍後,指着一處道:“這裡是不是畫錯了?”

郁昭抄畫時沒多看,經她這一說,也意識到了,當下偏頭去看桑籬,指着那錯處對她道:“阿籬,這裡畫錯了。”

桑籬頭也不擡道:“錯了就錯了,哎你們倆可别也錯這兒,不然被發現了就太過明顯了。”

郁昭頓時無言,看着自己這符紙上一模一樣的錯誤陷入了沉思,猶豫着要不要重畫一張,但她轉念一想,道師壓根不會抽到她頭上,錯就錯吧,隻要心裡知道就好。

崔然指出了這處錯誤,将符紙歸還給郁昭,但人還坐在她身邊未動。

“過去點兒。”崔然開始畫自己的符,示意郁昭給她騰出點地方,“借你地方讓我趕一趕。”

郁昭便将自己的桌案分了她一半,抄完之後又看着崔然畫符。

這桌案不大,兩人隔得極近,郁昭還能清晰地嗅到崔然身上的皂莢氣息。

燭火亮在案頭,火光時有搖曳,崔然指下的墨迹散得飛快,不多時就畫好了一張符。郁昭看着符紙上落下的筆杆陰影,這一刻想到了與西陵雪同案而書的舊景。

好似也是這樣一個清朗安靜的夜,在朝煙峰的雪舍内,隻有她與西陵雪秉燭閱書,熏香的氣息環繞着她們,郁昭嗅着這香氣打盹,伏案入眠。

夜近亥時,郁昭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托着膝彎抱起,她隻當自己還在夢裡,抱她的人是西陵雪,含含糊糊嘟囔一聲“師姐”之後,轉頭又往這人懷中縮了縮。

這一縮之下,她才察覺到鼻息下的味道非是那股熏香,登時落了一個激靈,将自己給吓醒了。

“弄醒你了?”崔然的聲音接踵而來,郁昭趕緊從她懷中跳出,保持了些許距離站好。

兩人半晌無言對答,郁昭看了一眼桑籬的床鋪,見她已經睡熟了,這才稍稍松氣,問崔然道:“你都畫完了?”

“嗯。”崔然點頭,“看你睡着了,本來想動作輕點,不想還是将你弄醒了。”

郁昭不知為何,心裡忽然來了一股悶氣,不大高興道:“下次不用管我,或者直接叫我起來去床上睡,我不喜歡别人觸碰我。”

半晌沒等來崔然回話,郁昭心中又是一緊,後悔自己方才說話太直。她正要解釋,崔然已然說道:“好,沒有下次。”

郁昭将要解釋的幾句話被壓在了喉口,她猶豫一下,還是想解釋清楚,但崔然轉去案前吹熄了蠟燭,室内頓時暗了下來。

“睡吧。”對方扔下兩個字就上了床榻,似乎并不想給郁昭任何說話的機會。

四周當即靜得落針可聞,郁昭唯恐吵醒了桑籬,又一次将要解釋的話咽了下去。

舊景匆匆去,不複夢歸人。

要等桑籬想起從前種種,不知要捱到何年何月。郁昭裹緊了被子翻身,無聲地揉了揉泛淚的眼睛。

這一夜無風無雨,卻是靜如死水,漫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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