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腦中空白一下，錯愕地望着這新變的陌生之地，低聲道：“剛剛……發生了什麼？”說話之餘，她覺得鼻間的味道好似變了，用力地嗅了嗅之後，越發肯定下來，之前的屍腐氣息已經變成了泥土帶着腥氣的潮濕黴味。

“咱們多半是誤觸了什麼機關。”沈清子伸長了手臂，用那微弱的火光照探着前面狹長的洞穴，又看了看左右兩側的石壁，猜測道：“看樣子，應該是轉到了另一條路上。”

慕文淵道：“剛才那股臭味沒有了，看來咱們确實是誤入了另一條路，這裡應該比剛才那條路幹淨許多。”

适才的石道已經變成了松軟的泥土，潮氣雖還在，但已不似方才那樣濕漉不堪了。

“等等。”段略顧盼着看看前後的通道，驚呼一下，“姚道師呢？”

她這麼一說，幾人才發現姚素靈竟不在這裡，沈清子咬着牙，微忿道：“看來是沒跟上我們，還在剛才的那條路上。”

段略傻了眼，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找出口再回去嗎？”

郁昭道：“怕是有些難。”

段略問：“為何？”

郁昭側過身來，指着方才處于他們背後的來路，說道：“你看看，這裡像是有岔路的樣子嗎？”

沈清子仰頭掃了這裡一周，對他們道：“粗略一看，也找不到機關。”

郁昭瞥見身旁的牆壁上有一塊凸起的岩石，當下便懷疑這隻怕是暗藏的機關，探指便去按了按，可誰知并沒有任何動靜，隻是在上面留下了一條淡淡的水痕。

沈清子道：“别看了，怎會有機關這樣明顯？”

“圖紙上怎麼畫的？”段略慌張地從郁昭手中搶過地圖，看了半晌後又氣又急道：“咱們被這破圖給坑了！天知道前面還有什麼牛鬼蛇神！”

幾人都不作聲，郁昭卻對這地圖懷有偏袒，她看着上面的路徑，懷疑的是他們是否入錯了洞穴。

沈清子拍拍她的肩背，道：“反正已經這樣了，那就繼續往前走吧。說不定前面不是牛鬼蛇神，而是柳暗花明，會有什麼洞天福地呢。”

“都什麼時候了，沈道師你還有心思打趣。”段略不快地癟着嘴，腳下還是跟了上去。

“苦中作樂而已。”沈清子沖她笑了笑，“既來之，則安之。”

幾人遂沿着腳下的路繼續向前，可這段路好似沒有盡頭，他們走了許久，一直都沒有看到任何出口的迹象，段略忍不住埋怨道：“這條路難道沒有頭嗎？”

慕文淵叫住同伴，忽說：“這個地方，我們剛才是不是已經走過了？”

段略愣住，“什麼？”

慕文淵将燃燒的符紙對着石壁貼近些，指着一塊凸起的岩石道：“這個石頭，是郁修碰過的那塊吧？”

郁昭聞言看去，果真看到上面還留有她手指擦過的淡淡痕迹。

“還真是。”郁昭自己也傻了，看着那塊石頭茫然起來，“我們……又回來了？”

“着了這幫邪祟的道。”沈清子也盯着那岩石看了會兒，猜測道：“應該是入了迷陣，類似于民間說的鬼打牆。”

段略問：“那是不是找到陣眼，咱們就能出去了？”

沈清子贊賞一笑，“還挺機靈。不過反推一下，既然在這裡設下這麼一個迷陣，便說明這是個要緊的地方。至少是這個洞穴沒錯，我們沒走冤枉路。”

段略就近拍了拍一塊石壁，為難道：“可這陣眼要怎麼找？我學得最差的就是陣法了，太難了。”

郁昭回想着剛才不知走了幾圈的經過，入神之際有些目光遊離，但看到她拍了這麼幾下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也伸手去摸了摸段略碰過的地方。

是幹燥的。

沈清子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問道：“怎麼了？”

郁昭還不敢确定，對他們道：“咱們再走一圈。”

其他人沒有多問，便以此為起點，重新又往前走。這次換做郁昭在最前面領路，一面走着，手上還時不時地摸着兩側的石壁。

“看出什麼了？”等到再抵達起點，沈清子問道。

“隻有這塊石頭有些濕。”郁昭指着那處凸起，猜斷道：“咱們回過神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裡，整個陣也隻有這裡是濕的，和外面一樣。雖然不知道這塊石頭是不是陣眼，但是我想，它至少是個關鍵。”

段略問：“要不打破它試試？”

沈清子推開他們，說道：“我來吧，都站遠一點。”

她一聲之後，對着那塊凸起的岩石就是狠狠劈下，石壁後方立刻便透入了一縷光來。沈清子擔心這後面埋伏着什麼，趕緊又結出護壁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