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餘婷驚訝的發現，以往不是睡覺就是發呆的塵菲，竟然捧着書在背課文。

她差點沒驚掉了半個下巴，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就像是着火了。

每隔個幾分鐘，都要轉頭去看塵菲一眼，像是在确認對方是不是被奪了舍。

《逍遙遊》的篇幅本就長，老師上課的時候，她沒聽，現在别說背了，連讀都讀不通。

本來餘婷要是沒看她的話，她還可以正大光明的跟落雲離請教一下，可餘婷像是看動物園裡猴子一樣的目光，讓她實在臉上挂不住。

“你再看，我就要收費了，你不好好上自習，鬧騰什麼？”

在餘婷又一次轉過來之後，塵菲實在忍不住了，想喝止她這種行為。

“我靠......”餘婷被她的一臉正氣給逼出了一句髒話，不過在看到塵菲的目光往落雲離那裡瞥了一下，又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之後，急忙刹住了車。

“你聽聽這像是從你嘴裡吐出來的話嗎？你什麼時候開始把‘好好上自習’這樣的話挂在嘴邊上了？”

餘婷又沒忍住往落雲離那邊看了一眼，她覺得自從這位學霸挪了過來，塵菲整個人都不對勁兒起來。

塵菲不自覺地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尴尬。

既然答應了落雲離的事情，就要努力做到才行，再說她現在兼職輕松了很多，也是時候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上了。

不過默默努力是一回事，被餘婷這樣公開戳穿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誰挂在嘴邊上了，我是覺得你一直這樣轉來轉去的，容易影響别人學習。”

“影響你學習了？”

餘婷不解，之前她一個早自習能一直扭頭，跟塵菲說一早上的小話，也沒見對方有什麼意見。

“影響我學習了，”塵菲還沒回答，一旁的落雲離突然出了聲，她擡頭看餘婷，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你一直轉頭，我的注意力有些不太集中，能不能請你轉過去？”

明明是打着商量的話，可落雲離的語氣卻聽不出半點懇求的意思，反倒帶着些氣勢上的壓迫。

餘婷看着自己說話的方向，她原本就怕打擾落雲離，還特意把大半個身子都挪到了同桌的領地裡面。

尤其是别人都在早讀，落雲離手裡卻在做着像是競賽的數學卷子一樣，說話這會兒，她都做了四五道題了，餘婷也沒覺得自己影響她哪裡了。

不過她知道，學霸不僅是她們班，現在已經是整個學校的香饽饽了，更何況現在自習時間，她說話确實有些理虧。

所以在落雲離出聲之後，餘婷立刻噤聲轉過了頭。

塵菲終于得到了片刻的安甯，隻不過還沒等她再次投入，那篇沒幾個字能看得懂的課文裡面時。

落雲離卻擡起了自己做的那張卷子，從下面拿出自己的課本，翻到《逍遙遊》這篇，推了過去。

“這是我上課時做的一些批注，你先看一下，有助于你理解文章的意思，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做好标記，我等會兒一并解釋給你聽。”

塵菲一直以為落雲離沒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畢竟對方坐在旁邊好半天，連落筆的頻率都沒變一下。

可她推過來的課本上面，卻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批注，字迹工整，有幾個多音字上面，還細心标注了讀音。

學霸的筆記，記得這麼完善嗎？

“謝謝。”

塵菲不甚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書拽了過來，照着對方的課本學習，果不其然讀了兩遍，就完全理解課文的意思了。

再然後她的注意力就落在了對方的筆迹上面。

落雲離的字寫的很飄逸，即使是在自己的課本上，也不顯一點潦草，規整的可以直接拓出來當模闆了。

塵菲看着看着不覺入了神，就随手翻了兩下，想再欣賞欣賞别的。

可翻頁的手指卻是一頓，因為塵菲發現，落雲離課本的其他位置都是空白的，别說筆記了，就是連個逗點都沒有。

她突然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慌亂把書頁翻回到原來的地方。

同時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去看旁邊的落雲離，發現對方并沒有察覺到什麼之後，才有些放心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原本塵菲以為，自己已經落下的那麼多課程，就算現在想補起來，估計也會手忙腳亂一番，不知從哪裡開始學起。

沒準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有一種油然的挫敗感，這些情緒在她答應落雲離試一試之後，就都考慮到了。

可實際上，今天一整天下來，她過的十分輕松，不是那種無所事事的輕松，而是一種充實的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