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離這話是明顯在揶揄塵菲，塵菲也不在意，看她終于回過了神索性又問了一遍，“比起這些我不認識的公式，我更希望能快點畫出一幅畫來，所以你今天晚上要去觀摩嗎？”

明明自己早就答應塵菲，要陪她慢慢練習，但不知道塵菲到底在别扭什麼，每次總以各種理由邀請自己。

落雲離本能的就想答應，結果就想起那條信息和今天的日期了。

“今天不行，明天晚上好不好？”

落雲離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對方打商量，不過也沒瞞着對方，“等會兒我媽來接我，她今天生日。”

塵菲本來有些失望，但一聽随即表示理解，隻是注意到落雲離的臉色在談論起她媽媽的時候有些不好。

“所以你準備了什麼禮物？”

她順嘴問了一句，一是好奇，二是本能的想要更加了解落雲離一些。

其實平日裡落雲離是不願意跟别人談論起有關落怡琳的事情，她在永城實驗高中的時候，也沒什麼朋友，更不會無緣無故的跟其他人說起家裡的事情。

可到了這裡，她也沒有想到，面對塵菲的提問，自己竟然沒有抵觸，也沒想過要瞞着對方。

她似乎也因為意識到這一點，而有短暫的疑惑，以至于愣了一下才想起回答。

“沒有準備。”

塵菲萬萬沒想到自己等來的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尤其是落雲離并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對。

“她不喜歡我......”

看着塵菲有些疑惑加關心的眼神，落雲離脫口而出的話還是柔和了一些，“我準備的禮物。”

總覺得落雲離談起母親的生日和這個日期有種特别的疏離，像是她單純不喜歡這個日期一樣。

隻是在落雲離補充完後面一句話之後，語氣才沒有那麼冰冷。

而這句補充，卻足以讓塵菲想歪了，“是不是阿姨覺得你的審美太非人類了，所以禁止你送禮物啊？要不要我給你出個主意？”

想起落雲離那些稀奇古怪的衣服，和視頻中見過一次雍容大方的落怡琳，塵菲本能的以為是落怡琳嫌棄落雲離的品味，所以對方才沒有準備禮物。

落雲離沒有糾正塵菲的錯誤理解，反而因為對方捂着嘴偷笑，而接茬，“你有什麼好主意？”

好像她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忘記準備生日禮物，而不是故意選擇忘記這一天。

“送禮可是一門學問，”盡管塵菲自己也沒什麼經驗，不過倒是很樂于給落雲離出謀劃策，“禮物貴不貴重是看心意的。”

她發現落雲離像是來了興趣，索性把手裡的習題冊扣在了桌子上，“阿姨有沒有特别喜歡的東西？”

除了奶奶之外，塵菲沒有其他親密的親人。

上次自己送給黎雲那套保養品，也是在店家的推薦下買的，因為她不知道黎雲喜歡什麼。

她本以為這個問題對落雲離來說應該不難，但沒想到對方卻搖了搖頭，“她有錢，什麼都不缺。”

“那有沒有什麼興趣愛好呢？”

落雲離繼續搖頭，隻是這次沒有說話。

塵菲意識到，不是落怡琳沒有興趣愛好，而是落雲離不清楚。

上次偶然間被落怡琳撞見，落雲離給自己補習的時候，她就發現母女倆的關系有點怪怪的，但因為自己也不是完整家庭養出來的孩子，所以她還以為是自己有些多心了。

“那也沒關系，我知道送什麼了，你跟我來。”

塵菲腦子轉的挺快的，沒有在之前的問題上糾纏，反而靈機一動，抓住落雲離的手腕就想往外跑。

結果被對方一個反手給按了下來，同時扣着的習題冊被重新翻了過來。

“等放了學再去，你的題還沒有做完。”

塵菲的嘴角抽了抽，有些嫌棄的看了那些還是不認識的公式，“放了學就來不及了？”

“來得及的，”落雲離像是對禮物一點都不感興趣，甚至覺得讓塵菲多做幾道題，是更重要的事情，“喏，多看幾遍沒準就認識了。”

塵菲不得不抓起筆，繼續跟那些面生的公式打交道。

塵菲一面有些奇怪落雲離為什麼那麼笃定來得及，一面又暗自下決心，一定要在最後一節自習下課前十五分鐘把人拽走。

不過一直到下課鈴響了，塵菲也沒實現帶着落雲離早點溜出去的願望。

隻是在帶着落雲離急匆匆的跑出校園，并沒有從一衆家長的隊列裡看到熟悉的面孔時，理解了落雲離為什麼笃定會來得及了。

直到塵菲再次跟落雲離确認她母親沒有花粉過敏的情況，且在校門口的花店裡選中了一些精緻淡雅的花朵，讓老闆包裝好，又催促落雲離手寫了一張卡片，發現最擁擠的人群已經離開後，才發現落雲離要等的人還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