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見雕塑了?
結城利枝眨巴了一下眼睛,示意自己不會出聲了,安室透才放開手。
雕塑是在入戶門邊放風的,赤井秀一豎起手掌朝對手壓了壓,示意他們先别動,他先過去看看。
但他剛準備動就被結城利枝拉住了手腕,手心一涼,被塞進了一個冰冷的金屬制品。
他不用看都知道這是什麼,櫻花轉輪手槍。
果然跟他有緣。
赤井秀一沒說什麼,拿着手槍小心接近入戶門,謹慎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雕塑所處的位置他靠近門就能看到,從他的視角看過去,雕塑凝固在一個敲擊的姿勢,它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微微側過頭,與赤井秀一對上了視線。
所以,如果雕塑在被看見之前發現了那個東西的話,位置就是在……
赤井秀一猛地轉身,幾步跨過拐角,手一擡,槍口抵在偷看者的腦門上的,聲音冷得掉冰渣:“你是誰?”
結城利枝和安室透也沒幹等着,他們從後門出去,繞着房子快速檢查了一圈,沒發現其他人,才跟赤井秀一彙合。
被手槍抵着腦門的人已經吓哭了,他看起來年齡不大,十四五歲的樣子,好像沒吃飽飯過,痩得像在集中營待過,可憐兮兮地縮着身體。
赤井秀一無動于衷,手一點都沒抖,冷漠地看着他,讓他一點聲都不敢發出,隻能無聲地抽噎,看起來更可憐了。
雖然這少年看起來很可憐吧,但就算是最心軟的結城利枝也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他們身處詭異的怪物世界中,誰知道這少年會不會是什麼可怕的怪物。
“就是他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啊。”結城利枝繞着少年轉了一圈,又看向自家異能力先生剛才所在的位置,不過雕塑已經不在原地了,可能是不想被看到躲起來了。
也很正常,能動的話誰想被定在原地坐牢啊。
“你是誰?”安室透問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結城利枝和赤井秀一都默認由安室透來做這種獲取信息的事情,安室透強大的獲取信息能力給結城利枝留下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
少年抽噎了一聲,害怕地縮了縮身體,沒有說話。
赤井秀一拿槍的手往前怼了怼,槍口在少年腦門上印了個圓圓的印子,少年還是沒說話。
“咦,我來試試?”結城利枝看出了點端倪。
他從腰帶裡抽出把水果刀,水果刀還是從赤井秀一的雜貨店裡順來的。
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不太熟練,抽出刀的時候還不小心掉地上了,他尴尬地撿起來擦了擦,小心架在少年脖子上。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快說!”結城利枝兇巴巴。
少年剛剛還是在默默流眼淚,現在是在飙淚了,眼淚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太激烈了以至于眼睛一個出口不太夠,于是順着鼻淚管倒灌進鼻腔裡,像鼻涕一樣流出來。
“别,别動手,我說,我說!”少年凄慘極了。
安室透啧了一聲:“沒見過槍,所以不害怕啊,那剛才某人用槍指着他的頭也硬控了這孩子這麼久,果然是那張臉已經醜惡到可以當刑具使用了吧。”
赤井秀一放下槍,一點也沒有被噴顔的冒犯,又開始說他最愛的比喻句:“無知的羔羊向獵犬搖尾乞憐,卻對真正的捕食者視而不見,真是可憐。”
安室透喲了一聲,陰陽怪氣:“喲,真正的捕食者?是指碰瓷别人升職,利用完轉頭把人甩了那種捕食者嗎?如果是的話,我承認你确實夠頂級,去歌舞伎町也能輕松當上頭牌。”
赤井秀一用眼角看着安室透,直接打直球:“你好像很讨厭我。”
安室透嗤笑一聲:“這是你今天說過最不像狗叫的一句話。”
赤井秀一哼了一聲,安室透就哼兩聲。
他們有點太旁若無人了,給結城利枝的盤問增添了一點生活化的背景音。
少年已經全交代了,快得讓人懷疑心理這麼脆弱的人是怎麼敢來偷看陌生人的。
“我……我是從外面來的,那個……活人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好難的,你們也知道的吧。然後他們說,他們說這個村子是活人的樂園,連村長都是活人,讓我來這裡,然後我就來了……”少年說得磕磕絆絆的,小心翼翼地縮着脖子,生怕結城利枝手裡的水果刀不小心給他破個皮。
“你是活人?”安室透陰陽怪氣吵架的間隙還能捕捉到信息,暫停吵架問道。
少年怯生生看了結城利枝一眼,發現他沒反對後,才小心翼翼回答:“是……是的。”
安室透又問:“你住在哪?”
少年又看了結城利枝一眼,才繼續回答:“我,現在住在神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