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前邊？”

狄許瑞跨至萊爾文身後，以行動回答。

萊爾文半邊身子被埋在身後結實的臂彎裡，他還沒來的及提出換坐姿，機車便将要啟動。

為了不阻擋狄許瑞的視線和安全到達帝國科學院，萊爾文往裡靠在狄許瑞的左胸，死死地環住對方腰身，這個姿勢他是真有點擔心會不會被慣性作用帶下去。

狄許瑞會心一笑。

“你是故意的！”哪怕距離很近，轟鳴聲中狄許瑞也聽不見萊爾文的具體話語。不過這個場合，很明顯是指責狄許瑞故意。

小池塘裡的魚被鬧心的聲響刺激，釣魚者卻沒再關注。

這位原本看着稚嫩的年輕人踱上道邊的扶手，打開數據闆，食指微點，自言自語道：“排行第二，科學院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個。”

他玩味地看向萊爾文和狄許瑞離開的方向。

“看樣子大魚咬鈎不假。”釣魚者在沒人的道路邊席地而坐，拾起碎石丢進小池塘中，拖長聲音。

撲通一聲，冒頭的大魚被砸回水中。

“花錢，吵架，就這麼個結果。現在大的來了，你們要怎麼收場呀。”

——

“小殿下，請這邊坐。”

萊爾文微微欠身表示對帝國科學院的院長的尊重，随後自然地在院長會客廳的沙發上落座。狄許瑞坐在他的右邊，其他被一同叫來應酬的研究員包括院長都正對着坐在對面。

院長叫的親近，一來他是魯德帕什家族的成員，二來此刻正值學術勳章頒發時節，能說的上話的人就在眼前。

萊爾文身後就是帝國科學院的巨大浮雕，占據了正面會議廳的牆壁，畫着曆代傑出的研究員，整張畫面素雅簡樸，但因為非常大，帶給進入會客廳的人震撼不小。

牆壁最上方是科學院的宗旨，門口的石刻上，科學院的各處都能看到這八個字。

“絕不畏葸，直面光明。”

狄許瑞盯着看了會兒，随即用力閉上。他和萊爾文在進門前就讨論過，不需要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甚至狄許瑞隻需要跟着就行，全看萊爾文發揮。

說實話，狄許瑞内心竊喜，葉念一和老黃的事情他清楚，也為此碰過壁。他實在不敢保證說話語氣正常。

不過有人在前沖鋒，連後勤都不用打，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院長率先提出了疑問：“不知這位先生是？”适當地給萊爾文留下發言的空間。

萊爾文就等着他提問，微微揚起下颌，笑道：“這位是狄小伯爵。”

他們沒有乘坐飛行器，在路上耗費的時間足夠太陽宮傳遞消息往各處機關院系，作為他們的人的一環的科學院當然不可能被排除在外。

院長揣着明白裝糊塗，當即幸會不絕口。

給自己放松的狄許瑞靠着沙發不理會院長，院長打了個哈哈便不動聲色地收手。面上仍是熱切的神色，沒有半分不滿。

在剛被請進會客廳時，萊爾文就注意到等候着的研究員不多不少，正好有十個，和即将要頒發的勳章人數對的上。

他心下有了計算。

“魯德帕什院長，時候也不早了，我在給您的郵件上提到過的人，不知您查閱出來了嗎？”

魯德帕什院長明顯是對萊爾文開門見山的話有準備，他身體前傾，給出了明确的答案。

“已經查閱明晰，我們科學院确實收錄過名叫葉念一的研究員，并在三年前給予處分并删除檔案。這是具體的檔案原件。”

萊爾文接過薄薄一張紙，上邊列着葉念一的各項信息和對應年限，在獲得成績一欄上則是個大大的無字。

葉念一嚴肅認真的照片新的和這張紙格格不入。

“這個照片是後貼的？鋼戳也沒有。”

對面坐着的十位研究員都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綻。

“當時情況特殊，這也是後邊核實時補的。”魯德帕什院長話不說滿。

借口無須在意，萊爾文眼神落到後邊的科學院最終決定，短短的兩行單詞：該研究員學術造假、剽竊他人成果、破壞重要研究，經核實後注銷其學術身份，取消參與所有研究，沒收各項報告。

萊爾文右腿交疊在左腿上，将紙張遞給狄許瑞，保持着坐姿向院長詢問道：“上述的行為被證實通過，沒有任何異意對嗎？”

“是的。”

院長：“任何有良知的研究員都不會默許這種惡劣的事情發生。我的殿下，如果您需要詳細的流程，我很樂意為您效勞。”

狄許瑞粗略掃完原件，交還到給萊爾文。

萊爾文撫平其上褶皺道：“我很榮幸，也對不端的事情表示憎惡，但涉及隐私還是後邊再了解吧。”

“您知道最近要頒發榮譽勳章，相信研究員們都不會願意觸雷，您覺得呢？”萊爾文交叉雙手，搭在膝蓋位置，看向已經站起來的魯德帕什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