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哪裡?不要告訴我他還停留在星艦上,單獨讓你先回來。”魯德帕什院長向菲茨詢問到,他們一同出席了前任長老的葬禮,不同的是,院長是以家屬的身份露面,而菲茨·安博爾是代替皇帝前來慰問。
哀悼儀式結束,宣傳媒體被禮貌的請出了魯德帕什的行宮,院長絲毫看不出傷感,直接問出了他現在最關心的點。
菲茨手裡的稿子空無一字,才剛的發言基本上都是現編的,他從聯盟領事館裡趕到現場,已經有兩天沒合眼了。
“院長,保持冷靜,我們還有時間。陛下知道分寸,已經抵達防禦塔了。”
聯盟的戰火已經熄滅,主戰場還待迎戰。萊爾文給了菲茨選擇,隻不過他并沒有選擇離開,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他分得清輕重急緩。
“分寸,他知道就怪了。”院長異常頭疼,“不說别的,我多次勸說不要和什麼超智能機交易,在成功處理掉首席長老後就應該連數據帶備份全部銷毀,若是他聽取了,還用的着特地讓他們相互制衡?”
“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果斷呢,院長。”常年與冰冷的器材和實驗為伍,院長在某種程度完全可以稱的上無情,菲茨不得不佩服。
院長充分發揮了主觀能動性,對一切未知秉持着敬而遠之的态度。在得知超智能機存在的那一刻起,他就極力反對其複蘇。哪怕依靠他們得到了很大的助力,他依舊堅持着這個觀點。
菲茨原本對超智能機的存在保持中立,現在他不得不站到院長這一邊,他深吸了口氣:“可你是對的,我們都忽略了這一點,不是隻有外頭那些才是危害。”
“陛下已經将三号處理掉了,就在我緻詞前。”菲茨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現在留給我們的問題還是抑制配方。”
“很難解決。”院長盯着自己的手。“最壞的打算就是同歸于盡,别這樣看着我,說得好像我願意是的。這等于承認我們這一幫人技術上的無能。”
回憶着在科學之壁的那幾天,菲茨搖頭道:“你們很厲害,我也沒有那個意思。”
“當然了,我們還得模拟之後的風險,什麼污染之類的,我個人是希望不會有,但誰知道呢。”院長聳肩,帶了些遲疑, “就像我也沒想到堂兄會叛國一樣。”
“我會記得他對魯德帕什家的貢獻,但他已經越界了。”院長輕聲說道。
第一眼見到萊爾文時,魯德帕什院長對他擺脫長老院的控制,恢複權力不抱有任何希望。在院長的視角裡,年輕的皇太子跟随着首席長老的腳步,舉止得體,言聽計從。
緻力于減少稅收,裁撤冗官的甘長老在一周前不幸遇害,襲擊她的暴徒自稱是被流亡者所收買,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甘長老沒有順從現今的長老首席,遭到了公然的報複。慘案發生後,一切反對的聲音都悄然消失了,鮮血帶來的沖擊使有想法的正直官員們緊閉雙唇。
這場哀悼會則是首席長老故作姿态的産物,他帶着傷感為甘去苦長老的離去緻詞。
加害者在受害人的領地上叫嚣,甘長老的族人也隻能捏着鼻子忍耐。
院長所在的家族雖然也有在長老院的席位,但這不能改變他對自己家族的厭惡,此次返回首都星,屬實是收到族長的強制要求,不然這也不會是他第一次見到皇太子。
首席長老發言完擦着眼淚,引着皇太子念提前寫好的贊美詞。
院長無心去聽,他在心裡暗自歎氣。
儀式結束後,首席長老就帶着一大群人率先離去。
魯德帕什家和甘去苦長老關系匪淺,院長等着自家堂兄和甘家人商談,自己走到很隐蔽的角落裡,劃開了根香煙,任由它的煙氣彌漫,并沒有放進嘴裡。
出乎意料的,萊爾文出現在了院長的面前。
院長震驚地看着年輕人,手裡的煙卷都快要掉到整齊的草地上。
首席長老是帶着皇太子一同前來的,走的時候也是上了同一架飛行器,可皇太子确确實實的就站在他給自己找的角落裡。
“日安,威爾先生。”萊爾文非常禮貌的笑了笑,和儀式上精緻的穿着截然不同,此刻他穿着長褲襯衫,像個尋常的學生,随時準備換教室趕下一門課。
院長自覺熄滅了手中的香煙,他不知道此刻要做出什麼表情,更想不出萊爾文找他有什麼用意,他們毫無交集。
“多年的努力,我還是給自己拼出了一點空閑的機會。”萊爾文笑容不達眼底,他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目的。
“甘長老預料到可能會遭遇襲擊,提前備下了罪狀,我懇求您能将它們找到并送達中心大街122号。這也是她的希望。” 萊爾文年輕清秀的面容印在眼裡,院長捕捉到了他認真地神情。
這絕非一時之計,而是深思熟慮過後的打算。
院長當時沒有想太多,沒有利益和算計,他隻是想幫助眼前的年輕人和已故的甘長老。
首席長老何其傲慢,他沒有料到眼皮子底下的孩子是遠非他能控制的雛鷹。
良好的教育帶給雙方精準又迅速的對接,同盟在首席長老的疏忽下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