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夢遊的釋白,那伸手的動作,不用猜都知道這人要抱自己,下一刻,伊玄迅速的伸手将這人的腦袋定在了和自己一臂之遠的地方。
伊玄擡手揉了揉眉心,耐心哄道:“我身上全是水,頭發上泡沫還沒沖,你先乖乖站着等一會兒,好不好?”
面前的人似乎是沒有聽到這人說話般,伸手幾次去抱因為都撈空,下一秒,釋白乖乖停住所有的動作。
伊玄收回手認真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釋白,不由緊皺眉頭:“鞋都不穿,想感冒嗎?”
說完走他将自己穿着的那雙鞋脫下放到了他面前,帶着命令的口吻,語氣微微重了些:“穿鞋。”
那人微微的擡眸,以為是聽見了自己說的,結果釋白那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一顆顆砸下。
那淚水順着釋白的臉頰滑落,将他身上穿着的白T,一點點打出淚水印記。
伊玄感覺自己頭大了,一步走到他面前,雙手插這人的胳肢窩,毫不費力将人往上輕輕一提,就這樣釋白成功的站在了自己的鞋子上。
而面前的人哭聲哽咽:“白白,兇我……”
兇?這還叫兇?
這和他平時吼唐煜的時候,自己這話語已經算得上是很溫和的。
夢遊不光忄生格讓他改變了,似乎就連這智商都被改變,就連這常人的語氣他都接受不了……
擡手間伊玄輕輕抹掉釋白臉上挂着的淚珠:“乖乖站着等我一會兒,我澡沒洗完呐。”
“我不關門你就站這兒,這樣總可以了吧!洗完我立馬過來給你抱,好嗎?”
明明已經是好聲好氣的在哄着這祖宗了,然而這小祖宗的眼淚還是像不值錢的雨水般一個勁的哭着。
看着不依哄的小祖宗,伊玄内心道:算了,總不能這般出浴室,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擡手間故意将這人就這麼定在了浴室門口道:“哭也沒用,我總不能頂着這頭泡沫睡覺吧?”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心裡卻默默道:怎麼會有人夢遊的時候,能這麼黏人?
剛想着解掉浴巾,就想到面前還站這黏人的小鬼,擡手間,他的神息頃刻換化成了一根輕薄的絲帶,輕輕覆上了釋白的眼睛。
伊玄心道:這下,應該算穩妥了。
下一秒他迅速扯掉浴巾,幹脆站在了花灑下沖洗起頭發上的泡沫。
而此刻的情形便是,浴室門就這麼大大開着,門口站着一隻黏人小鬼,自己則站在花灑下洗澡。
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洗澡居然能變得如此壯觀,有人參觀也就算了,浴室門還是大大敞開,毫無隐私可言。
終于在一番沖洗下,伊玄幹脆穿上浴袍,走到釋白面前時,這人身上已經沒有一絲潮濕。
反觀被絲帶遮了眼的人,因為一個勁兒的掉眼淚,月匈前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
瞅着面前的釋白哭的悄無聲息,卻乖乖站着等着自己,這模樣着實讓人又氣又好笑。
伊玄擡手間遮在釋白眼上的絲帶消失,定在他身上的定術消失,釋白目光雖然有些呆滞,加上哭過後沒退去的紅暈,讓整個人都顯得可憐巴巴。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張開雙臂,面前的人哭唧唧的小步挪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伊玄,聲音哽咽:“白白,我乖……别不要我。”
現在好了,不光要充當這小鬼的小狗,還得要做一隻不抛棄他的小狗。
他緩緩擡起雙臂,将人輕輕摟在懷中,手掌一下一下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安撫道:“沒有不要你,不會不要你。”
釋白整個腦袋埋在他月匈前蹭着,低聲道:“白白,抱抱。”
“嗯?”
伊玄微微一愣,自己明明都已經抱着他了,怎麼還要抱抱?
面前的人無動于衷,在伊玄的震驚中,隻見面前的小鬼雙臂張開,墊起腳努力讓自己挂在了他脖頸處。
頃刻間雙腳一縮,雙腿就這般熟練的纏上了伊玄的腰間。
要不是身高差讓倆人有了懸殊,就釋白這毫無征兆直接挂上别人身上的動作,估計倆人都得翻車跌在浴室門口。
這人純靠自己的體力,就這麼盤在伊玄身上。
“你……誰教你這麼盤在别人身上的?”伊玄既無奈又生氣。
釋白稍微頓了頓:“白白一直這樣。”
???
一隻狗如何教你一個人盤在别人身上,這是什麼鬼話?
看着緊緊扒拉在自己身上,目光呆滞,讓釋白此刻變得可可愛愛。
這要是換做平時,這小鬼雖然也有可愛的一面,但絕對不會像這般黏人,夢遊時候和日常反差太大。
如果平日用沉着冷靜來形容釋白,那此刻盤在自己身上的人,就是個年齡不到三歲的小孩。
伊玄微微輕咳,耐心開導道:“以後,不允許這麼爬别人,記住嗎?”
釋白似懂非懂,喃喃低聲道:“隻爬白白,不爬别人。”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面前的伊玄這才伸手單手便能托起釋白一整個人。
因為有了承受的手臂,釋白高興的傻笑,摟着伊玄脖頸的那雙手更加用力了些,将自己整個人都結結實實的貼在了他身上。
順着這人的動作,伊玄幾乎像抱小孩兒那樣,在身後還一隻手輕輕摟生怕這人掉下去:“睡覺。”
懷裡的人終于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到床邊他緩緩俯身,把這人放到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