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磁性的嗓音鑽進耳膜裡：“你想偷懶？”

“……”

南慕的下颌緊了緊，頃刻，他終于忍無可忍地開口：“你能把手從我腰上拿開嗎？”

金司低笑了聲，直起身，“這幾天你在家休息吧。”

他這麼好說話，南慕反倒覺得詫異。

不過也來不及考慮這麼多了。

.

“泳池裡的水太髒了，換掉。”南慕抱着胳膊，命令。

傭人們面面相觑，遲疑：“可是南先生，水是昨天才換的……”

“我覺得髒，”南慕不容置喙地說。“換了。”

傭人不敢再多說什麼，“是。”

水面漸漸下沉，不一會就露出了底下的瓷面，原先的水排放幹淨，接下來理應引進新的天然礦泉水。

“咦，怎麼沒水了？”傭人嘀咕了一句，走下泳池，檢查了一番，最終得出一個肯定的結論：“倒灌處理系統壞了。”

他看向岸上的另一個傭人，“你去看一下能不能修好，實在不行得叫修理工來。”

“這個時間點修理工應該在午休吧，”南慕彬彬有禮一笑，轉身離去，“不麻煩了，我去西園的泳池。”

剩下的幾個傭人都一臉摸不着頭腦。

如果南慕沒猜錯的話，這個泳池的排放與倒灌系統應該連接了附近的某個地下空間，池水完全排出的時候，空間入口才會打開，而如果倒灌系統開始運作，入口就會關上，所以南慕提前切斷了倒灌系統的電路。

要把水快速全部導進去，地下室離泳池一定不會太遠。

到底在哪裡？

南慕的步履匆匆，衣擺被風掀起一個弧度。

忽然，他想起了昨天被幾個保镖帶回來的那個人——那個人最後被帶到哪裡去了？

從保镖在東園下車再到離開，來回一共二十分鐘左右，減去地下室開啟關閉的時間，最有可能的地點其實是——

洋樓。

地下十五米。

“還不說嗎？你的目的是什麼。”

本應在公司工作的金司，此刻卻出現在了這裡。

在他面前，蓄水池蓄滿了髒水，正中央吊着個人，雙手被兩邊的鐵索牢牢栓住。

女人脖子以下的部分被水沒過，頭發濕漉漉的耷拉着，聞言她冷笑了一聲，并不搭話。

鐵索放長，水一下淹沒了女人的頭頂！

水面平靜，劇烈掙紮，幅度越來越小，最終歸于平靜。

在瀕死的前一刻，女人再次被拉了上來。

女人猛地咳出髒水，混雜着細微的血絲，咳嗽聲好一會都停不下來，她恨恨地怒視着金司的方向，氣息不穩地嘲諷：“早聽聞金大家主有一個用情至深的初戀，愛得不行，為此到了‘守身如玉’的地步，沒想到是真的……”

此言其實已經透露出了不少線索，比如，她确實是為了勾//引金司而來。

金司的眼皮都沒擡一下，“誰派你來的。”

不等女人回答，一旁的排水管道突然湧入一波幹淨新鮮的水源，劈頭蓋臉地澆在了她身上。

金司的眉心微緊，法承匆匆趕來，輕聲：“理事長，地下室入口從外面打開了。”

金司等着他繼續說。

法承猶豫了一下，“我問了外面的人，說是……南先生不知為何堅持要用東園的池子，而且嫌水髒，要求傭人換水，等水排放完畢，才發現倒灌系統壞了……”

至此，金司才露出了今天之内的第一個笑。

他莫名問了法承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也覺得，他挺聰明的？”

——南慕确實找到了地下室入口，但他沒有輕舉妄動。

根據旋轉軸的磨損情況、地上的灰塵新鮮程度判斷，這會地下說不定就有人在。

他思索着，得再找個别的機會。

豈料就在這時，入口的門傳來幾聲輕微的響動，那聲音極細，但南慕不可能聽錯。

他當機立斷，閃身躲在了一處櫃子後面。

新金屬門開啟，裡面果然走出來兩個人。

南慕隐蔽地看去，不由一愣。

金司？

他怎麼在這？

沒時間多想，南慕緊随其後跟了出去。

他先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修好了泳池的倒灌系統，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回到泳池邊。

此時泳池裡已經開始蓄水，傭人們見他又回來了，眨了眨眼，困惑不已。

不過這種莫名其妙的事經曆一次會不解，兩次三次就習以為常了。

“南先生，剛才可能是系統接觸不良導緻的短路，現在檢查發現已經沒有問題了。您現在要下水嗎？”

南慕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