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頗覺有趣地挑了挑眉,直起身。
“看來你也不是那麼蠢。”
男醫生冷笑,“警察?”
“怎麼會呢,”南慕在瞬息間變了語氣,笑着說:“解決你這種小事,就不麻煩警察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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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男醫生的身軀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而在他的脖子上,一根取卵針捅穿了他的喉嚨。
他嘴裡不斷吐出血沫,死前艱難轉動眼珠,眼前的畫面便定格在了對手的褲腿上。
南慕不甚在意地擦掉了濺到眼角的血,他擡手看了眼腕表,還有十分鐘。
最多再過十分鐘,南氏醫療的保全系統就會察覺到不對、進而全面觸發,來圍剿他這個入侵者。
房門再次被人推開,來人看着屋子裡的血腥場面愣了愣,就要沖出去通風報信。
南慕壓低了嗓音,盡量模仿那個男醫生的音色,呵斥:“愣着幹什麼,來幫忙把屍體處理了!”
來人驚疑不定。
南慕又道:“我剛剛準備做手術,這個人就闖了進來,說自己是臨床新來的醫生,我看他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警察派來的卧底。”
來人松了口氣,走了過來。
就在他即将把男醫生的屍體翻過來的一瞬間,南慕悄無聲息地靠近,從後面幹脆利落地扭斷了他的脖子!
解決了這兩個麻煩,南慕奪門而出,直奔大樓更深處去。
他按了按耳機,向黎遄下達了指令:“動手。”
下一秒,整棟大樓的電力系統被人為切斷了。
南慕戴的美瞳自動變成了夜視模式,讓他能在黑暗中暢通無阻地行走。
他的目标是資料室。
蘇子笙的通訊接了進來,背景音傳來噼裡啪啦的敲鍵盤聲。“南慕,你現在把破譯器接上密碼鎖,我遠程控制破壞它。”
南慕照着他說的做,破譯器彈出密密麻麻的亂碼,不到十五秒,密碼鎖在病毒的強勢攻擊下,發出了燒焦的味道。
因為電力被切斷了,警報無法發出,外界不會這麼快覺察資料室這邊的異常。
南慕推開了門。
資料室裡昏暗一片,隻有一些太陽能角燈發出星星點點的亮光。
南慕徑直走向辦公桌,刷地拉開了抽屜。
裡面隻有一些無關痛癢的報紙,上面的内容大多是某年某月某日,某地非法代孕機構被曝光。或者是關于近年來人口失蹤占比大量增幅的新聞。
南慕眉眼微壓,巡視一圈。
在哪?
到底在哪?
這裡說是資料室,看起來卻更像一個辦公室。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門口綠植、雕花屏風、大落地窗……是的,資料室所屬的這一層樓,從南邊看,屬于地下層,但從北方——也就是落地窗方向看,卻屬于地上一層。
就在南慕四處搜尋時,落地窗外的一棟高樓之上,狙/擊/槍的槍口悄然對準了這邊。
南慕目光一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
——會客沙發那邊已經架了一組屏風,為什麼還要在牆邊架一組?
這突兀的設計,到底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喜歡特殊,還是說,這根本就存在貓膩?
南慕走了過去,仔細地在屏風後面的牆上摸索。
忽然,指尖觸碰到了一處不明顯的突起。
他按了下去。
一塊不大不小的牆面倏然向兩邊退開,暴露出了底下的秘密——一個保險櫃。
南慕的手指指尖點了點耳機,“由你人工操控,多久能破解電子鎖F型号保險櫃的密碼?”
“一分鐘,”蘇子笙緊皺着眉,“至少也要一分鐘。黎三少還在跟院長周旋,但拖延不了多久了,你來不及的,撤吧。”
“來得及。”南慕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還有六分鐘,足夠了。”
蘇子笙咬牙,手上飛快地開始操作,額頭和手心冒出了細密的汗。
南慕垂着手,手腕内側碰到了某個堅硬的東西,是那把從男醫生手裡奪來的槍。
等待的間隙,他從腰側取下那把槍,外觀看起來就是一把普通的自制手//槍,平平無奇。
但當南慕把彈夾退出來,裡面剩餘的四發子//彈,每一枚上面都刻了一串編号。
Y/GC300。
軍方的東西。
南慕無聲地罵了一句。
“好了。”蘇子笙呼出一口氣,汗液啪嗒砸到桌子上。保險櫃開了。
等看到保險櫃裡的東西,南慕終于明白這一路上為什麼這麼順利,因為那些人根本有持無恐,就算被發現了也不足為懼。
草!就一疊病曆單!
【15078】李氏集團,李XX小姐,因心髒病入院。
【151516】方氏财團,方XX先生,因尿毒症入院。
【152123】……胃癌……
【15229】……雙目失明……
……全都是需要器官移植的案例。
南慕的下颌繃緊了一瞬,将這沓病曆收進了懷裡。
天色暗了下來,夜風呼嘯而過,高樓之上的一抹發梢揚起又落下,黑暗中的一個紅點刺目又鮮明。
準星瞄準了目标,下一秒,子//彈脫膛而出!
“砰——!”
南慕倏然一頓,閃身躲避,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彈頭擊碎落地窗玻璃,轉瞬間命中了他的身體。
電力系統恢複,大樓燈火通明,警報聲響徹雲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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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點。
金司回到住處,他站在玄關脫掉了外套,随手松了松領帶。
一名廚師走近,詢問:“金先生,您現在需要用飯嗎?”
金司言簡意赅:“他吃過了嗎?”
這名廚師是新聘請的揚城本地人,聽金司這麼問還愣了幾秒,“……您是說南先生嗎?南先生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間裡沒出來過……”
金司皺了皺眉,看向樓上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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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慕一手捂着肋骨上方,另一邊單手翻過了一堵牆。
身後是源源不斷的追兵,槍裡的子//彈已經用完了。